16.第16章 溫柔(2 / 2)

“姑娘,別慌,殿下早已經將一切安排妥當了,隻是高侍衛被殿下派去別處了,所以殿下特意讓我來帶您去大理寺。”陳之道。

有了陳之的一席話,沈銀屏懸著的心算是落了一半,她頷首道:“陳先生,待我見到父親之後,一定重謝與您。”

陳之懂沈銀屏話中的意思,隻是他是為殿下辦事的人,自然是希望殿下和麵前這位姑娘好好的,別再出什麼幺蛾子,累及他們這些奴仆。

所以陳之討巧的說道:“姑娘您說這話就是客氣了,但這一切都是殿下為您安排的,你真正要寫的人是殿下而不是我。”

隨後,沈銀屏在陳之的帶領下,將提前為父親購置的被衾帶上,乘上了去大理寺的馬車。

考慮到大理寺是關押犯人之地,不好帶著太多人去,所以沈銀屏隻帶了畫書一人隨著她前去。

到了大理寺,陳之拿出太子趙行止給的腰牌,在侍衛麵前晃了下,侍衛立刻放放行。

沈銀屏走進大理寺望著四周關押犯人的牢房,之間牢房的地麵鋪著青石板,一側石牆上的窗戶沒有任何遮風的東西,從這個窗戶裏灌進來的風冷颼颼的,直擊她的腦門,更別提牢房內有沒有擺放東西了,她覺得牢房內就算擺放了木椅什麼的也會成為耗子的盤中餐。

正當沈銀屏這麼想著的時候,一隻約有一寸長的耗子從她麵前跑過,嚇得她直出冷汗。

難以想象這些年因著戰爭的原因,在邊關受盡風吹日曬,弄得滿身是傷的父親怎麼在如此環境之下待下去的。

這麼想著的沈銀屏慶幸她不僅買了新的被衾,還帶了舊的來,但她又覺得這些遠遠不夠。

此時,站在沈銀屏身旁的陳之和畫書,都看出了她的害怕,道:“姑娘,莫怕,有我們。”

就這樣他們三人走到了關押沈鈺的牢房,為了不引起麻煩陳之和畫書主動的站在了很遠的地方。

牢房中沈鈺正坐在青石板上穿著單薄的衣裳背對著牢門,不知道眼睛是睜開的還是合上。

沈銀屏許久沒有見到沈鈺,望著沈鈺有些佝僂的背影,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眸中落下,然後輕輕的喊了聲“父親。”

靜坐在地上的沈鈺還以為是他的幻聽,直到真真切切的聽到了“父親”那兩個字才轉過身來。

轉過來的那一刻,映入沈銀屏眼簾的就是父親那雜亂不堪的發髻和約莫半寸長的胡須,還有那蒼白的麵色。

沈銀屏快步走上前去,跪在沈鈺麵前道:“父親,女兒不孝不能救父親出困境。”

自從兵敗之後,沈鈺最擔心的就是兩個女兒的安慰,現在見到大女兒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他麵前,他已經心滿意足了,哪裏還會想其他的。

沈鈺扶起沈銀屏,眼中噙著淚花道:“能知道你和蔻兒平安無恙,父親已經很滿足了。至於別的,父親相信聖上會有裁斷的。”

沈銀屏卻道:“父親,聖上就算萬般聖明,也低住著波譎雲詭的朝堂中的小人的暗害,所以我們也得自己努力。”

“父親沒有兒郎可以為之洗刷冤屈,那銀屏就是兒郎。”沈銀屏擲地有聲的又道。

沈鈺瞧著女兒這般堅決的樣子暗暗感慨沈銀屏長大了,卻又為此而感到愧疚。

“既如此,銀屏定有許多想問為父的,如此便問吧。”

沈銀屏直截了當的問沈鈺,信上已經說了又萬全的把握贏得陵陽之戰,那麼兵力布置圖又是怎麼被胡人知道的?

沈鈺回想陵陽關最後一役開始之前的情形,怎麼都想不出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見狀嗎,沈銀屏又道:“父親可否告知戰前有哪些人去了您的軍帳?

沈鈺一口氣說了很多人的名字,沈銀屏一一聽來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的,之後再問道沈鈺押解回邑都途中是怎麼受傷的,以及發燒時又有哪些人在身邊,而在這一過程中的每一個關鍵時刻都有陳副將的存在。

多次出現一個人的名字,讓原本沒有發現什麼端倪的沈銀屏覺得很奇怪。

於是沈銀屏問了陳副將的詳細情況,卻沒想到父親沈鈺在對她說了陳副將的具體情況之後,一口咬定陳副將是不可能陷害自己的。

這要是放在以前,沈銀屏也會想著這個曾救了父親性命的人是不會謀害她的父親的,但是自從見過親人之間的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之後,她就覺得一切皆有可能。

因此她將看守牢房的守衛打點好後,看著父親將她帶來的參湯喝完,又將自己準備的被衾交給沈鈺後,叮囑了幾句便匆匆裏來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