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看著敖清，嘴裏不確定道：“那你是？”
這公主不會看上他了吧？不過她不是已經和狀元成婚了嗎？難道她和以往有些公主一樣？也想要私養麵首？
不成不成，雖然自己已經不在朝中了，但是絕不能失了氣節。
駱慕漪一拍書案，站起身子：“我告訴你，我是不可能同意當你的麵首的，別把我當成院樓裏的小倌。”
敖清：“？”
盛嬋聞言笑了出聲：“駱慕漪，你整天瞎想什麼呢？你看看你這副蓬頭垢麵的樣子，你說說你哪一點比狀元強？”
駱慕漪卡殼片刻：“這……”
“元家公子十三歲名動京城，才華斐然，長相更是回風流雪，雋雅無雙，”盛嬋繼續不冷不淡道，“若是他是那穀中風，天上雪，瑤池蓮，那你又是什麼？坑中泥，垣上燼，路邊灰……”
敖清：“盛嬋，也不必這麼說……”
她倒是有些同情這個駱慕漪了。
駱慕漪聽到盛嬋的話怔了好久，半響一捂臉竟是哭了出來，和元辭相比，確實他最引以為傲的才學都差了一截，腦海中思緒翻湧，卻找不到一句可以反駁的話。
盛嬋在旁邊翻了個白眼，一個大男人，這就哭了？實在不應該。
看敖清有些於心不忍，她伸手攔住：“殿下，不必理會，你想要什麼樣的先生，我幫你去尋。”
“可，”敖清看看麵色堅定的盛嬋，又看看一旁兀自神傷的駱慕漪，心下糾結，最後化作一聲長歎，“盛嬋，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是和他喝過幾次酒，而是有什麼過節？”
盛嬋道：“笑話，我乃是驃騎大將軍盛府大小姐，能和他有什麼過節？”
敖清不語，還是看著她。
“……倒是也算不上過節，隻是略微有些看不慣他喝酒誤事的樣子，”盛嬋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道，“本來還沒有那麼厭惡，現在真是看見就難受。”
“倒是我的不是了，”敖清看駱慕漪眼淚漸漸止住，對盛嬋道，“你先去讓人給他換身衣服，這麼冷的天氣，他身子又不是鐵打的。”
盛嬋嘴裏一邊說著“我當年冬日裏一身單衣還有在雪天練功，也不見得如此嬌弱。”一邊喊人進來把駱慕漪拉了出去。
敖清頗為無奈地看著她，低聲吩咐了茴香什麼事情，茴香眼中閃過訝然，但還是點點頭，跑了出去。
盛嬋在旁坐著，不聲不響，好一會兒，才又露出笑容：“清清，你我好久不曾策馬了，今日天氣不錯，馬場的雪也都化了，我們不妨一路騎去含翠山，看一看山上未盡的殘雪。”
敖清知道她心中有些憤鬱難消，再一想今日和那駱慕漪也是談不成了，於是點點頭，陪她一道去馬廄裏選馬。
盛嬋給敖清推薦的白馬性子有些烈，卻也不是特別難馴的那一種，敖清伸手拍了拍馬兒的腦袋，聽見它嘹亮的鳴叫，目光流露出讚賞，“這馬不錯，我很喜歡。”
盛嬋翻身上了自己常騎的寶馬明鏡，栗棕色的馬高大健朗，她坐在上麵，朝敖清一笑：“喜歡送你就是，這馬還沒有取名，叫什麼名字，你自己決定。”
敖清倒是也大大方方收下了，“既然你有明鏡，那我這匹便叫晚空。”
“江城如畫裏，山晚望晴空，兩水夾明鏡，雙橋落彩虹。”盛嬋聞言，也很高興，“好，好名字，就叫晚空。”
敖清也利落的翻身上馬，緊抓馬韁，大喝一聲：“駕。”
霎時身下的晚空直躥而出，奔動如驚雷，酣暢過癮。
盛嬋緊隨其後，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漸漸並肩而行，緩步踢踏在含翠山下。
“四月繁花開盡，六月綠樹成蔭，屆時再來，定會更加絕美。”敖清慢慢牽著馬繩，坐在馬上，慢慢在含翠山下的鏡湖散著步。
盛嬋不以為意：“現在草木枯萎，樹葉落盡，眼前景色一覽無餘，若是周邊花花草草，豈不容易分心。”
敖清一愣，很快道：“你有的也有理。”
兩人一直待到日暮，方才策馬回了馬場。
茴香已經派人喚來一輛馬車，扶敖清上馬車後，小聲對她道：“殿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說是駙馬有事相商，那駱公子很快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