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前朝也出現過相似的案例,那是在雍明年間,江南出現了數起疫症,本來大夫和宮中禦醫隻當它是一場普通的風寒,並沒有加以注意,直到京城中出現上千起病例,這才引起了朝中貴族的重視。
那次症狀的描述和現在倒是極為相似,也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
一直到了晚膳時間,敖清才被隨行的侍衛喊出去吃飯。
崔心和白良才也在旁邊,看上去氣色略微好了一些,看見敖清走過來,露出一個恭敬的笑:“殿下。”
敖清伸手免了他們二人的禮節,仔細端詳兩人的神色,“看樣子精神狀態好了不少。”
崔心道:“多虧了任太醫,親手為我倆熬製了湯藥,現在倒是不覺著發熱難受了。”
敖清點點頭:“有用就好。”
吃完飯,敖清和幾位太醫商量著自己所閱書籍的成果。
徐祜趕到時看見幾人忙作一團,想起了今日新頒布的聖旨,猶豫了一下,沒敢進門。
罷了,反正元辭要來封城當太守的消息就算他不說,想來嫂嫂也會知道。
事實上,正在和太醫們商量的敖清對此毫無所知。
她和太醫又跟著過去的古方商討一番,最後隻在藥量上略作調整,觀望幾日再做後一步打算。
五日後,封城桃穀的小巷上。
敖清帶著麵紗,巡視著藥童將一碗一碗灰黑色的藥分發下去,不時停下腳步,伸手在病人手上診脈。
她早早就注意到了縮在角落邊的一對母女。
母女衣著十分樸素,身上有十幾處補丁,許是因為近日的天災,她們並沒有時間和精力把自己收拾的齊整。
女兒看上去還不到十歲,睜著一雙水漉漉的眼睛,帶著幾分孩童的憨稚和好奇看著敖清,母親注意到自己孩子,連忙朝敖清帶著幾分敬畏和討好的笑容:“殿下莫怪。”
敖清想起太傅家的彙澤,也不知道那小東西知道自己離開會不會傷心。她上前兩步,伸手主動把小女孩抱到自己懷裏。
母親在旁緊張地看著敖清的動作,見她動作熟練,那顆心才落回了肚子裏。
小女孩伸手拉著她的袖子,笑得眉眼彎彎:“姐……姐姐。”
敖清捏了捏她的臉蛋,放柔了聲音:“喝藥了嗎?”
“……”小女孩的笑容消失,半響,從嘴裏委委屈屈地道:“苦。”
敖清忍不住笑了兩聲,伸手搭在小女孩的脈上,片刻後道:“苦也沒辦法呀,等囡囡喝完藥,姐姐給你買糖棗好不好?”、
小女孩:“真……真的?”
母親感激地看了眼敖清,又伸手拉了拉小女孩:“還不謝謝殿下?”
小女孩咬著牙沒有說話,心裏想著“姐姐”可比“殿下”好聽多了,憑什麼讓她喊殿下?
敖清道:“不必在意這些虛禮。”
她又低聲哄了幾句話,並且保證明日還來這邊看她之後,小女孩才依依不舍的鬆開了自己的手。
敖清站起身,正準備往顧太醫那邊走過去,卻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衣著墨竹,淡淡地看著這邊。
敖清懷疑自己眼花,元辭現在不是應該好好地呆在京中嗎?
一旁的徐祜打破了敖清心存僥幸的想法,朝她招了招手:“嫂嫂,懷之來啦。”
敖清:“……”
她緩步走了過去,看了元辭一眼又一眼,最後悶聲道:“你如何來了?”
元辭垂眸看著她,拱手道:“陛下諭旨,讓我攝荊州太守一職。”
徐祜在旁邊總算反應過來了,敢情元懷之要來荊州的事情他公主嫂嫂是一點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