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如溪水一般,過去了就不再回來,隻帶走了一些沙土、草木。消散的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真正刻在內心的,卻被歲月遺忘。永遠也抹不去,不時的跳出來提醒著人們,它們的存在。
牧風回來左仙門已經三天了,底下的弟子依舊在討論著牧風與萬鬼教那位破化尊者的戰鬥,津津樂道,就像是親眼所見一樣。
這其中,最為活躍的當屬何鬆了。
作為當時在場的幾個人之一,何鬆毫不吝嗇的將那天的事情全盤托出。當然免不了“添油加醋”,把牧風說的神乎其神,聽得眾人是一驚一乍,驚呼不已。也不由得對牧風是更加崇拜,甚至不少女弟子聲稱隻要能夠在見到牧風一麵,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可是大家都知道,此時的牧風正在接受著懲罰。任務失敗按照門規,自然是要受罰的。但是眾人也都知道牧風等人任務失敗的原因,所以當聽到牧風因此受罰的時候,紛紛為牧風感到不平。
如若不是他們不能衝上月宮,恐怕現如今的月宮都人滿為患了。
倘若再讓他們知道任務根本就沒有失敗,藍楓尊者最終奪回了萬神花以至於萬鬼教的計劃落空。這又會是一番怎麼樣的場景?宗門內亂,弟子紛紛抗議,這些怕是免不了的了。
或許就是有這個方麵的顧忌,所以知道事情真相得人少之又少。就連一同前去做任務的宋妙雅何鬆等人,都不知道真相。甚至都不知道牧風所受的是怎麼樣的懲罰,隻是算起來,大家已經兩三天沒有見到牧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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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一處位於天穹峰西側的偏僻之地。此時正是日落西山,耀眼的陽光將這一處地方照射成金黃。讓人站立不安,隻覺得有些悶熱。
“也不知道你是怎麼選的地方,竟然跑到這個地方建造洞府。要說靈氣濃鬱,這裏遠不及東側。要說景色風光,這裏放眼望去皆是一片荒涼。”牧風此時正與**一起坐在**的洞府外麵,金燦燦的夕陽讓兩人都沒辦法正常睜開眼睛,眉頭都微微緊蹙著。
“難道你是圖個清靜?”牧風一臉嫌棄之色的看著**,而後又指了指後方,接著道:“你洞府後麵就算是已經出了天穹峰的範圍了吧?要論清淨,你這裏還真的是絕佳之所。”
**微微一笑,自然是聽得出牧風的嘲諷之意。但也沒有在意,隻是微微抬頭。半眯著眼睛在夕陽之中望向那高處,天穹峰之巔,月宮所在。
“別說我了,”**回過頭,看著牧風說道:“聽說你剛回來還沒休息,就被抓去受罰了?”
牧風的情緒不由的有些低落了下來,微微的點了點頭,“任務失敗,總歸是要受罰的。”
“放屁!”**突然暴起,朝著那長滿狗尾巴草的地上啐了一口,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啊?雖然你們沒有親自阻止萬鬼教,但是藍楓最終不是帶回了萬神花?難道這也算是你們任務失敗?”
**當下算是平靜的了,最開始當**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就是要氣炸肺。在左仙門內混了這麼多年,這裏麵的頭頭道道**也算是清楚的。所以當**聽到牧風因為任務失敗而受罰的時候,直道掌門聖人不公,滿嘴罵著藍楓欺人太甚。
牧風又何嚐不生氣?這兩天他都是在萬丈瀑布底下待著的,直到現在牧風仍舊有種被湍急的冰冷寒水衝刷的感覺,一想到就不由的打個冷顫。
雖說這種懲罰對於牧風來說也算是家常便飯,但是這次卻不同以往。因為牧風也知道自己本不該受罰,隻覺得內心感到委屈。
但是牧風又能如何?萬神花是藍楓帶回來的,萬離宗是因為他的決定而受傷的。在這件事情上麵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話語權,隻能聽之任之。
隻是有一點牧風想不明白,為何掌門聖人沒有將事情的真相公之於眾。為何在藍楓說要懲罰自己的時候,掌門沒有出言阻止反倒是有些應允之意。這個問題牧風想了兩天都沒能想明白,發現他自己根本無法揣測掌門聖人的心思。
就在牧風思索之時,**像是罵夠了,便停了下來。但還是滿臉通紅,怕是氣的不輕。
牧風看到後淡淡的笑了笑,道:“趙叔叔,我都沒有說什麼,你為何如此生氣?”
“哎呀,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難道我為你的不公平遭遇感到憤怒是不應該的?你感激的話語不說也就算了,還在這邊說風涼話,你......”**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指著牧風說道。原本就有還沒有消散褪去的紅臉,此刻變得更加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