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峰之巔,月宮之所。這裏是權勢地位的象征,是當今修真界最高實力的所在。世人敬仰的地方,天底下無數修士心中的殿堂。是莊嚴肅穆的、神聖不可侵犯的。
即便是在左仙門之內,都是有這不成文的規定。那便是除了門內涅圓修士之上的弟子,都不得踏足月宮半步。
當然了,總會有些意外。譬如在月宮出生且長大成人的牧風、再有就是那晚大戰之夜被守城門的老馬放進來的葉落。這都是意外,但卻沒人去在意。
隻是今日的這位,卻是引得了左仙門上上下下的關注。
他便是王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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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宮一如既往散發著濃鬱卻又不會讓人不適的銀光,一磚一瓦皆是如此。透露著淡淡的冷意,更有一股威嚴之勢在其中。
長生殿內更是如此,空曠寬敞的大殿之內威壓無處不在,竟讓這些常來長生殿的涅圓修士都有些喘不過氣。再看此時正跪在大殿正中央的王氿,更是整個人跪倒在地上絲毫不敢動彈。
而這股威壓,自然就是來自那位坐在禦靈寶座之上的佛月聖人了。
龐大的身軀幾乎占滿了整張寶座,寬大的青色萬靈長袍隨意的散落在寶座上。皺紋橫生的臉上冰冷之氣濃烈至極,令人無法直視。那雙淩厲的雙眼更是寒光暗湧,所望之處皆是浮塵,無一敢於之直視。
長生殿內一片靜謐,但是除了佛月聖人之外的所有人都希望此時能夠有個人說句話打破這個死寂,好讓他們能夠透透氣。
涅圓修士都是如此了,王氿更是早已無法忍受。幹癟毫無血色的身軀全都被他隱藏在衣袍內,就連頭部,王氿也都帶著帽子不敢露出半分。整張臉完全埋在雙手之間,至於那神色是如何便是無人問津了。
或許是因為佛月聖人也厭煩了這樣的氛圍,當下便是冷哼一聲,淡淡道:“你是被何人傷成這樣?”
雖然看起來佛曰聖人隻是輕輕的說出這句話,但是其聲音洪亮,如走雷音,更是幾欲將王氿那體內僅有的精血震出。當下隻覺得頭暈眼花,四肢更是無法挪動半分。
但是即便是這樣王氿也是強撐著身子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回答出來,生怕佛月聖人一個不高興抬手便將自己滅了。
“回稟掌門,是一個神秘的黑衣人。弟子看清了其麵容,但是卻並不認得他是何人。”王氿的聲音出奇的並沒有顫抖,甚至比起之前與自己那所謂的師父對話都還要平穩。
如若說此時王氿是緊張的話,那還不如說王氿是激動。
多久了,王氿終於是引起了掌門聖人的關注。即便是以這種方式,王氿仍然覺得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機遇。所以王氿盡可能讓自己表現的更好,即便當下是被審問,甚至有可能會稀裏糊塗的沒了性命。但是王氿還是在拚,在期盼。
佛月聖人等一群人聞言之後都不由的皺了皺眉,這也算是回答?
“那你可能夠通過他的道法判別出對方是來自哪個門宗?”顯然佛月聖人已經沒有耐心,冷冷的問道。
王氿身軀不由一怔,隨後趴的更低幾乎就要整個人趴在地上了。
“弟子沒用,見識短淺無法斷定其道法屬於哪一個門宗。”王氿聲音明顯是小了一些,底氣已然是不足了。
眾人聞言皆是一歎,穆司長更是冷哼一聲,罵道:“沒用的東西!”
聞此言,王氿那藏在衣袖之中雙手慢慢的握成拳頭。隨後大聲的說道:“但是有一事弟子覺得很是奇怪,需要稟報。”
“說。”
“弟子雖然不能判斷對方道法是出自那一門宗,但是卻能夠分別出那是邪術,就如同萬鬼教的教徒所修煉的邪術!”
話語一出,眾人為之一驚。
王氿緩緩抬起頭,然後將自己的帽子掀開露出猙獰幹癟皮皺可怖的麵孔,“那人是用一顆血紅色的珠子將弟子的精血吸走的!”
大殿之內,驟然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