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找醫藥箱花了點時間。”
牧師帶著和諧笑容,走了過來。
傅斯悅斯文麵具有一瞬間破裂,他語氣凶凶:“等你拿東西過來,人都挨不住了!”
“隻是撞到額頭而已,沒有那麼嚴重的。”
牧師語氣仍舊溫和,他麻利的拿出碘酒和棉球,撥開蘇雪醅捂著的額頭看了一眼。
紅了。
“疼嗎?”
十字架昏色的光影打在他額頭,聖潔又滑稽。
“……疼的。”
蘇雪醅垂著頭,細碎劉海被撥開,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牧師視線從上往下,更能看清他眼眸的弧度。
睫毛一根根顫抖著,在眼下投下影子。
光源被打碎,靜默落在他的瞳孔裏。
“還能說話,不會有大問題的。”
牧師沾著碘酒,替他擦拭傷口,出於某種卑劣心思,他並沒有放輕動作。
他刻意讓他疼。
他知道蘇雪醅嬌氣,受了疼就哭,哭嚎起來狼狽又難看——他看過很多嬌氣小孩哭,通通讓他覺得醜陋。
他不覺得的蘇雪醅會是那個意外。
“可疼總還是疼的……你輕一點。”
蘇雪醅靜默的,低垂著頭。
眼淚從眼眶裏落出來,掉下來。
……嬌氣。
牧師像是被燙到了手,他抬起頭,看到在彩繪玻璃下哭泣聖母像。
他麵容溫和,心裏卻孑然不同。
惡念如藤蔓生長,肆意蔓延。
他收回碘酒和棉球,輕輕吐出一口白霧。
“……好,我盡量放輕一點,嬌氣包。”
蘇雪醅抬起頭,與他淩厲嘲諷的視線擦過。
轉瞬,嘲諷沉浸在鳳眼的漆黑裏,隻餘下淡淡的溫和。
蘇雪醅動了動唇:“……謝謝。”
【可我感覺他很討厭我,係統先生。】蘇雪醅恢複了一點。
係統:【是的。】
蘇雪醅:【可我沒做什麼啊。】
係統:【討厭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蘇雪醅點頭:【喜歡一個人,也許隻需要怦然心動,但討厭一個人,一定是有理由的。】
係統:【……歪理。】
傷口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牧師拿出兒童兔子創口貼,貼在了蘇雪醅額頭上。
劉海被風吹起來的時候,隱隱露出一截粉紅兔耳朵,整個小臉蛋都俏得不可思議。
蘇雪醅:【係統先生,可以幫我拍一張照片嗎?】
係統知道他臭美勁兒犯了,幫他拍了照。
蘇雪醅看了會兒照片上的自己,自戀道:【我真好看。】
係統:【你最好看了。】
·
外麵突然刮起大雪,牧師把門關上,他搓了搓手:“突然下大雪了,你們等雪停了再走吧。”
傅斯悅讚同,空蕩蕩的教堂寂寥,有些冷。
他把剛才買的絨毯展開,蓋在蘇雪醅腿上。
牧師鳳眼斂了斂,頗為直白的問。
“看你們關係挺好,你們是情侶嗎?”
蘇雪醅臉頰頓時爆紅,他搖搖頭:“不是的,我們是同一個病房的室友,才認識不久。”
傅斯悅看了眼蘇雪醅,點了點頭:“嗯,我們一見如故。”
“你們都是來整容的嗎?”牧師輕輕摩挲著十字架。
傅斯悅:“是的。”
屋外下雪的聲音很大,呼啦啦的風不時砸在窗戶上,仿佛隨時破門而入。
傅斯悅把絨毯掖了掖:“也不知道風雪什麼時候停,冷嗎?”
蘇雪醅點點頭。
傅斯悅:“把圍巾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