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佛耶戈格外粗魯,伊蘇爾德隻覺得不可承受,直到天方破曉才停止。伊蘇爾德沉沉睡去之前,佛耶戈好像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那句話她沒有聽清,她太困了。
第二天,她於焦急中醒來,質問她為什麼會在密歇比泉水旁邊昏倒,昏倒後佛耶戈又對她做了什麼。
佛耶戈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他讓島上的法師,引用密歇比泉的聖水,為她注入了一道守護法術。
以後,隻要她遇到危險,佛耶戈就會第一時間感應到。
伊蘇爾德相信了。
由於擔心父親的病情,伊蘇爾德拿到生命之泉後,便沒有耐心在福光島上多待。催促著佛耶戈盡快回卡瑪維亞。
佛耶戈卻說:“蘇蘇,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我讓人先護送你回去。”
這是第一次佛耶戈願意單獨讓她做長途旅行。
伊蘇爾德第一時間竟然不是高興,而是驚訝。但很快她又嘲笑自己,是不是已經習慣了佛耶戈的陪伴,她的心是不是早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佛耶戈的俘虜?
伊蘇爾德沒有把詫異表現在臉上,她仿若鎮靜地點頭,說道:“好。”
佛耶戈親了親她的發頂,把一瓶淺綠色的藥瓶親手交給她。
“蘇蘇,這是生命之泉,你帶回去,早日讓父親喝下吧。”
“謝謝你,佛耶戈。”伊蘇爾德看著佛耶戈的眼睛,鄭重說道。
在海上航行了七天七夜,伊蘇爾德順利地回到了卡瑪維亞。她第一時間來到派拉蒙的府邸,把生命之泉交給治療師,但未說這是從福光島帶來的藥水,隻是說這是陛下幫她多方尋找才拿到的良藥。
看著治療師把藥水給派拉蒙喝下,伊蘇爾德回到皇宮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寬大的寢殿隻有兩名侍女服侍,伊蘇爾德沐浴完,披著長發,穿著白色睡袍走出來,說道:“把我的縫針和線團拿來,還有頂針和戒指。”
侍女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說道:“殿下,已經很晚了,您的眼睛會受傷的,要不明天再縫吧?”
伊蘇爾德堅持說:“沒關係,我睡不著。你去拿來吧。”
剛說完,伊蘇爾德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
伊蘇爾德,你為什麼會睡不著呢?往常這個時候,佛耶戈都會在,不是折騰她,就是抱著她說話,或者靜靜地摟著她不說話。
難道是因為佛耶戈不在,你才睡不著的嗎?
伊蘇爾德發呆的時間有點長,直到侍女拿了線團和縫針,才喊醒了她。
伊蘇爾德歎了口氣,接過線團和縫針,對侍女說:“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待一會,累了我會立馬睡的。”
伊蘇爾德靠在華麗寬大的床背上,聽著城中傳來的遙遠模糊的鍾聲,再次出神片刻。因為出神的次數過多,細長的頂針不小心戳破了她的指尖,血珠湧出,沾到了縫針上。
伊蘇爾德隨意把沾了血的頂針往籃子裏一放,用帕子裹住指尖,直到血不再流出。這之後,伊蘇爾德終於感到困意襲來,便熄了燈火,躺下沉沉睡去。
黑暗中,銀色月光投射不到的暗色陰影裏,一個小小的人影,忽然從編織籃裏麵伸出了圓圓的腦袋。
它的身體還十分僵硬,抬起手腳的動作像被人操縱的木偶,間斷性地卡住。慢慢的,它的行動不再凝滯,變得順暢起來。
布娃娃大大的眼睛在寢殿裏環視一周,最終,慢慢地聚焦在眼前的鯨骨木雕花深藍色大床上。更準確地說,是落在沉睡的伊蘇爾德身上。
它抬起短胳膊短腿,“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