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光幽冷地看著,似乎在看一尾擱淺的魚在幹涸中用力掙紮,他就如掌控一切的把權者,冷眼旁觀、肆意逗弄。
陸熠放下茶盞,修指點在顧霖被咬得泛白的唇瓣上,摩挲了會兒,忽然往裏撬開了小姑娘小小的貝齒:“咬這麼緊做什麼?莫不是不願提當年那場東林宴?”
顧霖被迫張開了唇,又不敢往後抽身離開,隻好僵坐在男人腿上,桃瓣眼尾微微泛著紅,朦朧地蓄著水意。
男人饒有興致地看著,驀然想起方才書房蕭涼的話──
莫不是成婚一載,肌膚相親,你喜歡上人家了?
嗬,笑話。
他不屑地勾唇,手中越發用力,看懷裏的小姑娘痛得眸中淚意更濃,卻一聲都不敢吭的模樣。
嗬,老狐狸的女兒,也慣會裝傻演戲。
看來在書房門前提和離,也不過是欲擒故縱使的手段罷了,當初東林宴為了嫁入定國公府,不也是用了不入流的手段,不是麼?
陸熠忽然覺得索然無味,鬆了手,推開腿上的人,起身欲走。
不料,未走幾步袖口卻被一股輕輕的力量扯住。
他回身去看,鋒利的眸光刺得身後的人渾身一顫,她卻一步都未退,緊緊攥住他寬大衣袖的手也一刻未鬆。
顧霖最後咬了咬唇,終於鼓起勇氣般,聲如蚊喃:“陸熠,對不起。”
男人一頓,停下了腳步。
外麵的冷風灌了進來,將兩人的墨發紛紛纏繞在一起。
顧霖迎上他沉沉探究的目光,聲音大了些,帶著悔意:“陸熠,對不起。”
她用手背抹去溢出眼眶的淚珠,眸前男人冷冷的俊臉頓時模糊起來,她看不清對方是何反應,隻得自顧自繼續說道:“我當初不該一意孤行糾……糾纏你。”
自從東林宴設計嫁給陸熠,她每時每刻都承受著內心的煎熬,害怕陸熠有一天會發現這個秘密,害怕他會從此厭惡了她,再也不給她半分靠近的機會。
可他們成婚到如今,她忽然就想明白了,過去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強求來的婚事又有何意義?
陸熠自始至終,都沒有喜歡上自己啊……
既然如此,既然他身邊又有了一個叫孫洛的女子,他們二人倒不如從此一紙和離,兩相安好。
想明白了這一點,顧霖隻覺得渾身一鬆,仿佛壓在心頭許久的石頭從此落下。她不能十分確定陸熠是否已經查清當初東林宴的設計,也不確定他查到了多少,是否牽扯出了父親。
眼下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是最好的結局。陸熠不管如何懲罰她,她都可以接受。
顧霖淚眼朦朧地上前一步:“那日東林宴是我在酒裏……”
“夠了!”
顧霖正要坦白一切,男人卻冷冷地打斷了她,下一刻,她被強勢壓在了半開的雕花紅漆木門上。
顧不得後背的疼,她感覺到陸熠帶著鬆木香的氣息噴吐在自己的耳側,閉上眼急促說道:“好在我們成婚才一載,也並未育有孩子,一切都還可以挽回,我們……我們和離好不好?就當……就當這一年多從未發生過。”
男人動作一頓,忽然笑了。
他的聲音隱含著怒氣,說得極慢:“顧霖,你未免太異想天開。”
“和離就能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麼?”陸熠帶著咄咄逼人與惱怒,四目相對,他看著小姑娘霧蒙蒙的眼中滿是驚慌,心底更加煩悶,一俯身吻上了她細膩白、嫩的脖頸。
“陸……陸熠!”顧霖驚得低叫起來,雙手不自覺攀上男人的肩膀,想要將人推開,可男人的力氣霸道又強勢,她用力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陸熠的冰涼的唇貼在小姑娘滑膩的肌膚上,留下一朵朵嫣紅的印記,他用力很重,發泄一般,似乎想要將痕跡永遠留在她身上。
他的胸膛與顧霖的身子緊緊貼合,鼻尖滿是少女周身散發出的惑人甜香,他一時有些意亂情迷,單手忍不住挑開了她半透的紗衣。
“不,不要!”顧霖卻忽然製止住他的動作,溫軟的小手用力扣住了他的手背,語帶哀求:“陸熠,我不想。”
陸熠笑得更加詭秘,深潭般的眼眸裏滿是諷刺,他的長指捏住小姑娘圓潤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顧霖,是誰日日命人請我來寒月院?如今我成全你,你反倒不想了,嗯?顧霖,你裝什麼呢?”
顧霖慌得一張小臉慘白,隻有大顆的淚珠滾落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