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著燈,整個人躺在被子上,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
她在想,自己這樣做,真的有意義嗎?
許久以後,她翻身起來,伸手探向放在床頭的那瓶酒。
她的手突然頓住了。
別墅的某個角落,傳來了隱隱的響聲。
那是嬰兒的啼哭。
“什麼聲音?”
姚竟也聽到了,視線不由自主地朝聲音傳出來的方向望過去。
應該是從右邊傳過來的。
“小孩的哭聲?”蕭黯壓低了聲音說。
姚竟皺了皺眉,悄無聲息地走到門邊,把燈關上了。
哭聲並不太響,像是被刻意壓抑住了一樣。
沒多久,聲音便消失了。
姚竟的手輕輕搭上了門把手,卻被蕭黯一把按住了手腕。
月光中,姚竟看到蕭黯對他搖了搖頭。
“有問題。”
蕭黯輕聲說。
“當然有問題,先前的旅客就是晚上出事的。”
姚竟有些不滿,想把蕭黯的手撥開,出門去看看情況。
“不是……房間有問題。”蕭黯示意了一下床的方向。
姚竟狐疑地回過頭去,看到床上的人魚骨和魚鱗發出了幽幽藍光。
他皺了皺眉頭,心想這不就是早就知道的嗎。
而在適應了光線以後,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床底的地麵上,也反射出了一點藍光。
如果不是床上的人魚骨也會發光,分散了兩人的注意力,床底下的藍光應該會更明顯才對。
是夜晚關了燈,很容易被注意到的程度。
兩人對望了一下,一時間不確定該不該貿然靠近。
那發出藍光的,會是什麼東西?
過了一會,蕭黯小心地靠近床頭,掏出打火機來。
“很多東西都怕火,用這比手電筒安全點。”
然後他點燃了火苗,小心翼翼地彎下身去,把手往床底下一伸。
什麼都沒有。
“怪了,怎麼回事?”
蕭黯舉著火柴來來回回在床下掃了一圈,愣是什麼都沒看到。
姚竟在他旁邊蹲了下來。
“你把火熄了。”
蕭黯熄掉火,藍光又出現了。兩人找了一會,才發現光是從床板背麵發出來的。
上麵有字!
蕭黯沒有猶豫,反身就躺了下來,平行地朝裏麵爬了進去。
“你……”
“嗯?”
“沒,以為你怕髒。”
姚竟看著他穿那一身騷氣的衣服,看起來價格不菲,沒想到他想都不想就鑽到床底下去了。
“總得有人看,不然你來?”
床底下的蕭黯笑了一聲。
“……寫了什麼?”
“寫著——寶藏的秘密,就藏在娃娃魚的血裏。”
娃娃魚的血?
姚竟心中閃過一絲疑慮。
這裏的"娃娃魚",和家裏那條,到底是不是同樣的東西?
"這是騙局……"
他喃喃道。
"毫無疑問。"蕭黯聳了聳肩。
"關燈以後看到這行字,又聽到小孩的哭聲,如果出門又看到什麼東西,肯定就會覺得是"娃娃魚"了。"
"不對。"
姚竟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鮫人攻擊事件,即使追溯到人魚別墅舞廳裏的第一個死者,頂多就是一個星期前。"
"但是這行字,看起來已經寫了很久了。"
而且,娃娃魚是用歌聲指引鮫人的,並不是像這樣冒充小孩的哭聲。
"你是說,這和攻擊事件是無關的兩碼事?"
"可能是兩碼事,也可能最終還是一碼事。"
姚竟話音未落,就被一陣淒厲的尖叫聲打斷了。
“啊————”
慘叫回蕩在別墅上空。
但很快,叫聲就像被憑空掐斷了一樣,戛然而止。
空氣安靜得像從未有過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