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4區?”
“我不知道……”
娃娃魚垂下了頭。
“對不起,住民,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從廢墟堆找到的海螺,裏麵留下了一些聲音。我從那裏麵學會了說話。
"從出生起,我就是孤孤單單的一條魚。”
“你唱的那個歌,也是在廢墟裏學的?”
“嗯,一本殘缺的樂譜上麵記著的,說是號令人魚族用的。”
“歌詞是什麼意思?”
“我的音律學得不大好。”娃娃魚心虛地說。
“它們根本不聽我的號令,隻是好像有點怕我。所以遇到那些雜血人魚的時候,我就唱歌,這樣它們就不會抓我了。”
娃娃魚說著,用鰭抱了抱自己,看上去在發抖。
“但是它們雖然不抓我了,卻還是跟著我。沒辦法,我隻好一直遊啊遊啊……”
姚竟點了點頭。
現在起碼解決了一個疑惑,就是那些競技場的外來人魚的來曆。它們應該是人魚海灘附近的變種,一路追著娃娃魚過去的。
"再唱一次,把你會的部分,完完整整地唱一遍。"
"……"
娃娃魚在尊嚴中做心理鬥爭,在聽到"晚些給你帶肉吃"的時候,它的魚眼一亮。
毫不遲疑地,就唱了起來。
姚竟把娃娃魚的歌聲錄了下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用得著,就當個不時之需。
如果遇到鮫人攻擊,這聲音起碼還能讓他們推一推。
姚竟把手機放回兜裏,正好摸到了一顆鋼珠。那是在所謂的"救援隊"把鮑勃拉走之前,他偷偷藏起來的。
他把鋼珠放到魚缸前麵:"你見沒見過這個東西。"
娃娃魚看見姚竟手上的東西,愣了半秒,突然尖叫起來。
"你你你千萬別把這個東西放水裏啊!"
說著,就縮到了魚缸的最裏麵。
"放到水裏會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但是剛開始,追我的雜血人魚還不多,就那麼一兩條吧。遊著遊著,身邊就會時不時出現一些這樣的珠子。"
娃娃魚的聲音聽起來快被嚇哭了。
"然後……那些雜血人魚就越來越多了!"
"雜血人魚越多,珠子越多,雜血人魚就更多……"
娃娃魚開始神經質地碎碎叨叨起來,接著突然大叫一聲,用鰭抱住了自己的腦袋,背過身去。
姚竟把帶了手套的手指探進了水裏,輕輕撫摸了一下娃娃魚的魚身。
娃娃魚先是抖動了一下,接著就像是感覺愜意了一樣,慢慢放鬆了下來。
看來鮫人是通過這個鋼珠"增殖"的。
更形象地說,這是他們用來繁衍的"卵"。
“最後一個問題。”
姚竟看了看表,發覺時間已經有些遲了。
“你上次說的‘血契’是什麼意思?”
娃娃魚聽見“血契”這個,頓時又嚇得整條魚定住了。
“我不要你的血。”姚竟說。
“嗯……我也不知道,也是廢墟裏的貝殼書上寫著的。”娃娃魚怯怯地說。
“上麵說,如果住民和娃娃魚締結血契,就能實現願望。”
“怎麼締結?可以實現什麼願望?”
娃娃魚擺了擺尾巴。
“上麵隻有這一頁,別的內容就沒有了。”
姚竟低頭思索了一番。
“那你有什麼願望?”他問道。
”我、我嗎?“娃娃魚渾身一激靈。
“你作為一條魚,有什麼願望?”
“我想上岸。”
娃娃魚認真地說。
”我想要有腿,能跑、能跳。要是有翅膀能飛就更好啦!“
“……”
“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姚竟麵無表情地說完,就要把魚缸關上。
“等等!住民,你要去哪裏?”娃娃魚喊道。
姚竟瞥了它一眼:“去做任務。”
“那你……那你還回來嗎?”
“沒死的話,就回來。”姚竟輕笑了一聲。
沒等娃娃魚繼續開口,他就關上了魚缸,把黑布又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