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道:“該不會是你另外的追求者吧?”
他笑著,話說的輕飄飄。
鄭千橙隨手扯了張餐巾紙,同樣以笑回應,道:“要是那樣就好了。”她抬眸,眸裏坦蕩,“我可沒追求者。”
易水寒嘖嘖道:“這話怎麼聽著不自信呢?”
“可不就是。”鄭千橙道,“在我二十歲的時候,我想上銀河看月球,下海洋摸鯨魚,望一望這川流不息的人間,我感覺未來的我一定能站在人間至高點。”
易水寒溫和道:“那現在呢。”
他看她的眼神很溫柔,四周是喧鬧噪雜的人群,鄭千橙坐在對麵,整個人靈動的不行。
鄭千橙繼續道:“現在我快三十歲了,我隻想——好好過日子。”
最後這一句,她講得很慢,眸裏分明依舊是憧憬,麵容全是坦蕩,易水寒看著她,忽然間就有種安穩度過餘生的感覺。
那感覺很棒。
很少有女人能輕易給人安穩的感覺,但鄭千橙能。
他道:“我跟你想一塊去了。”
鄭千橙看著他:“嗯?”
易水寒道:“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了麼?”
鄭千橙認真看著他,道:“我們隻是吃飯而已。”
易水寒直接道:“飯在哪兒不能吃呢?何必大老遠開車一個多小時過來,再等那麼久?”
鄭千橙略帶揣摩地看著他。
易水寒直接道:“父親是區長,母親是大學教師,獨生子,沒什麼特殊技能,普通公務員,名下有兩房一車一狗,一套一百一十平自己住,一套在我上大學的城市,目前在出租。如果能有姑娘願意和我結婚,我準備把這兩套房都賣了,換套大的,不跟父母住,未來生一個到兩個孩子,和我的拉布拉多,一起生活,我這個人呢,話挺多挺密,但其實呢,不外向,不太好形容吧,自我認知不太到位。”
易水寒說完就盯著她看。
確切來講,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好半晌,鄭千橙才笑了聲,道:“真好。”
倒不是恭維,真的還不錯。
易水寒道:“沒了?”
鄭千橙點頭,笑道:“沒了啊。”
易水寒問她:“你知道什麼是正確的相親流程嗎?”
鄭千橙道:“就你剛才說得那些吧。”
真誠,不套路,看得出來不是在套模版。
易水寒頓了一下,大約是覺得自己傻不愣登的,笑了聲,歪著頭:“行吧。”
要不說他能說會道,眼力非常。易水寒這一番話什麼意思,鄭千橙心裏很是清楚,可她沒接過他遞來的橄欖枝,又給人扔了回去。
鄭千橙相過不少親,發生這種情況,有人會直接黑臉,自此不講一句話。但易水寒不是,他把白瓷盤的蝦都吃完,禮貌地誇讚好吃。
末了要走的時候,問鄭千橙:“下次還能見麵嗎?”
鄭千橙道:“怎麼不能呢?”
易水寒道:“你覺得我怎麼樣?”
鄭千橙想了想:“形象不錯,家境不錯,性格不錯,態度也不錯。”
易水寒看著她明豔動人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知道她也是在認真思索著的。
他問她:“哪裏錯了呢?”
鄭千橙:“嗯?”
易水寒看她是鐵了心裝到底,無端升起一股躁動,良好的家教迫使他沒有衝動,很快他就恢複了以往談笑風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