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真看不出,這小寡婦還是有點道行,一個駝背彎腰的蝦皮子身子,竟然能讓大花皮根老光棍兩個爭起來!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啊,王甜,有種當著大家夥的麵,把事情說個明白,這花皮打著照顧你們娘仨的旗號,跟你做了多少次露水鴛鴦!”
李巧嘴得意忘形,隻顧著了咧著大嘴咧咧,冷不防臉頰猛的挨了一拳頭。
竟然是周老根!
“周老根,你這個留不下根的鰥夫,竟然動手打我,看我不活扒了你的皮!”
這下子,李巧嘴如同炸了毛的大公雞,連蹦帶跳,連哭帶嚎的揮舞著胳膊朝著周老根跑過去,手臂一扒拉,朝著周老根的臉頰上就是重重一下。
“不識好歹的玩意,竟然敢對我動手動腳的,不讓你嚐嚐我的厲害,你不知道姑奶奶的本事!”
三下五除二,劈裏啪啦一頓打砸,周老根的臉上被抓的血肉模糊。
周老根身上吃了虧,又當著這麼多看熱鬧的村民,被一個女人占了上風,臉麵上哪裏能過得去,眼珠子一瞪,咬牙走上前去,揮舞著拳頭,啪啪兩下, 把李巧嘴打的是鬼哭狼嚎。
好的很,狗咬狗,一嘴毛,兩個都不是什麼好玩意,讓他們使勁鬥吧!
王甜冷冷一笑,悄悄拉一下臉色鐵青的劉猛,就往人群裏走。
“你給我站住!”
王蘭花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 一把拉住王甜的衣袖,死活就是不撒把。
“小蹄子,都是你惹的禍害!還有你這個花臉,孬好我養你這麼多年,就算是養條狗,見了麵還會搖搖尾巴,你倒好了,胳膊肘往外拐,被這滿臉膿包的小蹄子迷了心竅,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總算聽你說了句實話!”
王甜抱臂冷笑,滿臉的譏諷。
“劉猛真的不知道他自己姓什麼,你要是還有點良心的,你倒是說實話出來,說不定,劉猛還能記住一點你給他吃糠菜的情分。”
原主的記憶告訴王甜,王蘭花男人在後山撿到劉猛之後,王蘭花對四歲的劉猛是極盡嫌棄,非但不讓劉猛上桌子吃飯,就連剩菜剩飯都不舍得給劉猛吃,好在劉猛從小機靈,生命力又強,總算是長大成人。
即便是如此,直到現在,劉猛還是稱呼王蘭花一聲娘。
王甜可不是原主,對一個如此尖酸刻薄,滿腹都是算計老婆子喊娘,簡直是對“娘”這個稱呼的褻瀆!
“王蘭花,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孩子都長大了,該讓孩子知道的,你就該明明白白的告訴孩子,說不定孩子他娘是個有本事的,你定也能沾沾光!”
“哼,就憑他這樣的,能有什麼有本事的娘!要是有本事,能把自己的孩子扔到村口不管嗎,我看哪,肯定是哪個不要臉人家的閨女,偷人養漢的,生了孩子都不敢要的賤貨!”
王蘭花衝著劉猛翻了個白眼,張嘴就罵。
“你·····”
劉猛氣的一張臉鐵青,緊咬著牙關一言不發。
他的身世,對他是一塊心病,一個連自己的爹娘都不知道是誰的野孩子,可不就是人人唾棄的野種。
他攥緊的拳頭,狠狠捶了一下身邊的石頭牆,眼看著手背上的皮都被撕破,臉上卻沒有半點痛苦的表情。
他心裏的苦,已經把他淹沒了。
王甜知道,他礙於王蘭花養他一次的情分,不願意撕破臉;也好,這個紅臉,就讓她王甜來當吧!
她可不欠她王蘭花分毫!
“嗬嗬,買賣人口是犯法的,你大字不識一個,這些事不懂得,情有可原!如果不說出實情,到監獄裏吃幾天牢飯,倒是能節省一下糧食!”
王甜不急不躁,慢慢悠悠的說道。
“你,你血口噴人,哪個,哪個買賣人口了!”
王蘭花的底氣明顯不足了,臉色頓時變的煞白,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了。
她終歸是個目不識丁的農婦,聽到這些消息,自然是怕的要死。
“嘩嘩······”
就在王蘭花愣怔的功夫,一桶涼水突然從天而降,一股腦的倒在王蘭花的身上,王蘭花的腦袋上,身上頓時濕漉漉一片,頭發也在滴滴答答滴著水。
“臭婆娘,讓你不還我的彩禮錢,你要是不還錢,我就去告你,抓你吃牢飯不說,還讓你連本帶利的給我還錢!”
臉上掛著彩的周老根,氣勢洶洶的指著王蘭花叫囂。
“你你······”
一早晨的功夫,王蘭花連急帶氣,又被周老根同王甜輪番嚇唬,終究是上了年紀的人,渾身如同篩糠一般顫抖個不停,隻覺得頭暈眼花,眼前一黑,一個跟頭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