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十以上的年紀,還沒有找婆家的,會被人喊做“老閨女”。
而像李巧嘴這種情況,年紀大,模樣醜,脾氣還差,能找到個好人家,怕是比登天還難。
媒婆都到處訴苦,說李家的這十塊錢,賺的實在是太辛苦了。
差不多跑了十幾戶人家,就連找不到媳婦的老光棍,死了婆娘的二婚頭,一聽對方是羊頭村的李巧嘴,那腦袋搖晃的跟撥浪鼓似的。
他們說,與其找個不安分的婆娘,還不如光棍日子過的舒坦。
無奈之下,李巧嘴隻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嫁給了王蘭花家的老大,劉光。
劉光在村裏,有悶頭葫蘆的外號。
村民都說,劉光這輩子的話, 都讓他老娘說完了。
他是個鋸嘴葫蘆,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
同那滿嘴跑火車的老娘王蘭花,還有那一張嘴惹是生非,打東鄰,罵西舍,唯恐天下不亂的李巧嘴,倒是絕配。
而王蘭花的二兒子劉光,也不是什麼好玩意。
成天把手往褲兜裏一插,一張臉洗的流光,長長的頭發打理的油光發亮,地裏的活計半點不沾,到處在外邊閑晃蕩。
王甜被劉光的甜言蜜語迷暈了,竟然懷了劉光的孩子!
這種情況下, 再不滿意,王奎也無計可施。
隻能眼睜睜看著妹妹往火坑裏跳了。
果不其然,大著肚子的妹妹,孩子還沒有生下來,那劉光遊逛的毛病又犯了,人不知道竄到哪裏去了。
直到現在, 兩個雙胞胎孩子都已經五歲了,劉光這個當爹的,還沒有見過孩子一麵。
想起劉光,王奎的心不由沉重起來。
“唉·····”
長長歎息一聲,王奎大步朝著大林村的方向走過去。
現在正值農忙時間,家家戶戶都搶收。
因為家裏勞動力人手少,幹起活來,效率也低。
眼看著村裏其他人家的稻穀和苞米,都收的差不多了,自己家地裏的稻穀和玉米,孤零零站在地裏,楊麗華急的火急火燎。
前些日子,楊麗華急的口舌生瘡,多次托人給在縣城的王奎捎信,讓他抓緊回來搶收。
王奎這才找工頭告假,回大林村的。
此時已經是早上五點多鍾,天色已經微微亮堂了。
在距離大林村幾百米的路上,就有一塊王奎家的稻穀地。
隱約,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在地裏忙碌著,王奎心裏一驚。
大清早的,會是誰呢?
不會是在這裏偷稻穀的吧?
王奎火冒三丈,抄起路上一根大木棍,飛快朝著稻穀地就跑了過去。
以免打草驚蛇,快要跑到稻穀地旁邊的時候,王奎放慢了腳步,屏住呼吸,一步步朝著那彎著腰身,幹的熱火朝天的人走過去。
“啊!”
當高高舉起手裏的木棍,準備朝著那正忙活的人打砸過去的時候,王奎不由發出一聲驚呼聲。
在地裏幹活的人,竟然是劉猛!
不得不說,這劉猛,幹起活來,真是一個好把式!
劉猛手裏的鐮刀刀起刀落,快速將穀穗割下來放到挎在胳膊上的籃子裏,割過的穀穗真整整齊齊,手裏的鐮刀刀起刀落,直把王奎,看得眼花繚亂。
王奎不由嘿嘿笑出聲來,他這差一點打錯人了!
“劉猛!”
王奎大聲同劉猛打著招呼。
劉猛是王蘭花的養子,嚴格意義上,算不上劉家的人,長相更是同劉家人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他身材高大,長相好看,在王奎看來,一點也不像是種莊稼的人。
說不定,這劉猛的生身父母,會是吃公糧的大人物呢!
在地裏忙碌著的劉猛,身上穿的衣服,都被稻穀地裏的露水和汗水打濕透了,濕漉漉的貼在後背上。
額頭上,掛著晶瑩的汗珠,迎著剛剛升起的朝霞,看上去,格外好看。
聽到了王奎的聲音,劉猛抬起頭來。
“大哥,怎麼回來了?”
見是王奎,劉猛急忙詢問。
王奎把王甜執意要自己一個人到縣城售賣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她自己能行?”
劉猛擔憂詢問。
“我看啊,王甜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王甜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王奎接過劉猛手裏的鐮刀,一遍割著穀穗,如同自言自語般小聲嘀咕著。
劉猛同王甜在一起的時間長,他應該知道的多一些。
劉猛抬頭擦了一把汗,嘴角笑了一下,沒有吱聲。
王甜叮囑過,不能把她是未來的人身份,告訴別人。
再說,就算是說出來,又有誰會相信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