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甜是個冰雪聰明的,麵前幾個人的心思,自然是瞞不過她的眼睛。
王奎詫異,那是因為劉猛生性沉悶,又不是個愛說話的,看起來並不怎麼聰慧。
可王甜知道,這個長相英俊的男人,心裏有著多少苦悶。
看劉猛的長相,就不是一般農戶出身的孩子, 可直到現在,還沒有半點有關他身世的消息,養母王蘭花,隻字不提不管劉猛身世的事情,一口一個野種稱呼著劉猛。
指望著從王蘭花那兒得到有關劉猛出身的信息,怕是不可能。
要想解決這個事,還得指靠著他們自己。
劉猛詫異,他定是誤會自己了。
而嫂子楊麗芳,盡管不是個小雞肚腸的,卻也隻是個地道的農家婦女,沒有長遠的打算與見識,她定是為自己在這裏打算。
“城裏的阿姨家的大兒子,有個好朋友是開公司的,正好缺人手,我打算著,讓劉猛跟人家闖蕩闖蕩·····”
“公司?什麼是公司?”
聽王甜這麼一說,王奎同楊麗華兩口子,更加不解了。
在就死年代初期,公司這個名詞,對於廣大農村人來說,還是及其陌生。
受生活環境的影響,他們所接觸的人群,大多是村裏的莊戶人,就算是一直在縣城打工的王奎,最多接觸幾個包公頭,這會聽王甜提到公司,自然是一臉懵懂。
“所謂公司,就是個人經營的一個小團體,自負盈虧,比如說,我要開一個收雞蛋的公司的話,不管我收多少錢,賣多少錢,是虧是盈,全是自己的事情,國家不會管你,我這麼說,大哥、嫂子,你們聽得懂了嗎?”
王甜盡量用最為通俗易懂的話語,來解釋公司這個名詞。
在改革開放的背景之下, 南方的沿海城市,一夜之間,成立了各種大大小小的公司,有人說,在這個階段,如果有人從樓上往下扔磚頭,砸到的人,一定會是一個經理!
沿海城市,已經發生了如火如荼的變化,抓住了機遇的人,一夜之間,就能鹹魚翻身,奈何蓮花縣地處偏遠,在蓮花縣中,石頭鎮更是個窮的叮當響的偏僻山村,改革開放的這股春風,似乎並沒有對這個偏僻的地方,產生任何影響。
王甜隻得慢慢的同王奎等人解釋。
“這個阿姨,可靠嗎?劉猛都二十多了,在家裏,可是個整勞力·····”
楊麗華是個直腸子,心裏有什麼說什麼。
王甜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她的意思是,劉猛在家裏,好歹能幹能活,如果到了外邊, 非但一分錢賺不到,再被人耽誤了功夫,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可是為止的世界,不去試,不去闖蕩,怎麼就知道不行呢?
在她看來,劉猛是不屬於這個山村的,他應該有屬於他的生活,隻要給他一個機會,他定能混的風生水起,她相信她的眼光!
“大哥,嫂子,你們就放心吧!那阿姨的兒子媳婦都是老師,這不是我幫了他們家小寶寶,他們心裏感激的很,這不主動提出要幫我們嗎?”
王甜轉身從屋子裏,拿出裝有人民幣的那個軍綠色背包來。
“嫂子,這是賣雞蛋跟小米的錢,嫂子點點······”
王甜的手裏,是一遝整理的整整齊齊的鈔票。
鈔票大小不一,有一塊兩塊五塊,還有幾毛的。
楊麗華總共拿出了五十個雞蛋,還有一袋子小米,雞蛋按照一毛錢一個收購價的話, 這五十個雞蛋就是五塊錢,加上那袋子小米,總共不過十塊錢的東西。
而王甜的手裏,大大小小的鈔票加起來,總共有五十塊。
“哎呀,哎呀,你這是,你這是,他小姑,你這就是跟嫂子見外了,那點雞蛋值多少錢,你給我這麼多?這不是讓你大哥罵我嗎?”
楊麗華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甜說是帶著劉猛同兩個孩子住在家裏,可劉猛幹著地裏的活,王甜忙活著做飯, 又是張羅著孩子上學,更是時不時的補貼家裏的夥食,前前後後更是給她買了好多衣服,她哪裏好意思再要王甜的錢?
“嫂子,你拿著,我還有話沒有說完呢·····”
王甜硬生生把錢塞回到了楊麗華的手裏。
“嫂子,劉猛到城裏跟人跑業務的事情,就讓他去試試,年輕人嘛,總得闖蕩闖蕩;我又要收雞蛋和小米賣,又要複習功課,地裏的活計,真是幫不上忙,兩個孩子還要跟著嫂子吃喝拉撒,夠嫂子費心的,雖然說咱們是一家人,可是該算的賬目,都得算的清楚些,我一個月出五十塊錢的生活費,這個錢,就當是這個月的生活費,少了,嫂子別埋怨我,多了,嫂子就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