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哎呀呀,我說呢,今天一出門,牆頭上就來了兩隻花喜鵲,嘰嘰喳喳喊個不停,原來啊,今兒個,家裏要來貴客啊······”
看到王甜進來,王蘭花先是一個怔楞,隨即很快臉上堆滿了笑容,一臉燦爛的朝著王甜大聲說笑著,點著一雙小腳,就一路小跑著朝著王甜跑過來。
不明事理的,還以為這前婆婆,跟前小兒媳婦的關係,有多麼好。
王蘭花伸出一雙幹裂的如同老核桃皮一般的手,一把抓住了王甜的手。
“一邊去!”
王甜冷笑一聲,直接把手抽了回來。
就連跟著王甜一塊過來的婆娘,都有些納悶了。
王蘭花跟王甜,向來都不對付,自從王甜同劉猛兩個,帶著一雙兒女,搬回到了娘家居住之後,從王蘭花的嘴裏,不知道噴出多少胡編亂造的胡話。
什麼王甜早就跟劉猛好了,什麼小春同小秋這一對孩子,壓根就不是兒子劉光的,而是野種劉猛生出來的狗雜種了。
什麼王甜結婚前,就跟劉猛勾搭上了,生怕劉家不同意,這才想出歪點子,跟著劉光好名正言順生孩子了······
反正,從王蘭花的嘴裏,從來沒有聽到她說過一句,有關王甜的好話。
這會,竟然是又是說好話, 又是主動示好的,簡直太陽都從西邊出來了!
“那個,王甜啊,我怪想你跟兩個孩子的,這不,正想著打點點東西,帶著到大林村看你們去呢!這叫什麼來著,這叫習心有什麼靈犀來著······”
王蘭花雖然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倒是個愛瞎用詞的,鬼知道她又從哪裏知道這麼一個詞,竟然還用對了地方!
王蘭花不同於李巧嘴,她是個腦子好使的。
就是,這腦子,沒有用到正道上。
李巧嘴不是壞,是蠢。
而王蘭花,則是胎裏帶著壞。
是那種窮到心眼裏,壞到骨子裏的人。
一天到晚,腦子裏淨想著算計別人的事情,要是她把這比較活泛的腦子,用在經營家庭,用在發家致富上,也不至於窮的叮當響!
要不是瞎貓碰上個死耗子,正好碰上一個李巧嘴這種娘家有錢,又嫁不出去的老閨女,隻恐怕,王蘭花的兩個親生兒子,都要打光棍子了!
看著皮笑肉不笑的王蘭花,王甜就想吐!
十年看婆,十年看媳。
更何況,現在的王甜,早已經同劉光離婚,跟她毫無關係了。
根本不用給她留臉麵。
再說了,這王蘭花,本來就是個不要臉的貨色!
“看我們,不是吧!”
王甜指指牆角一個盛放著煮熟的地瓜的笸籮。
“我沒有記錯的話,去年這個時候,我病的快要死了,劉猛到城裏給我拿藥去了,兩個孩子餓的扛不住,跑到這裏拿你一個地瓜吃······”
“對,這事,村裏人都知道,小春小秋兩個孩子,吃你一個地瓜怎麼了,你掄著棍子把兩個孩子劈頭蓋臉一頓打,直把小春打的頭皮冒血水!”
直腸子婆娘,翻著白眼同王蘭花一頓嚷嚷。
“閉上你的臭嘴,管你屁事!你知道個什麼!那會兩個孩子來家裏吃地瓜,那地瓜是放了好幾天的,我怕孩子吃壞了肚子,才不讓孩子們吃的!”
王蘭花不愧是腦子好使的,隨機應變,胡謅八扯的本事,還是有的,慌慌張張眼睛一瞪,嘴裏不假思索的說出來理由來。
這話說的,怎麼那麼不叫人信服呢?
要是個真疼愛孩子的,知道孩子娘病的不行了,就算是小孩子不跑來家裏吃東西,自己也該主動過去照看兩眼吧!
再說了,就算是那兩個地瓜,真是壞了的,你這個當奶奶的,也不至於為了怕吃壞孩子肚子,就把孩子的腦袋給打破吧!
“嗬嗬,您的好,我跟孩子們都記住了!”
“那三間屋子,可是我跟劉猛一塊石頭,一根棍子,好不容易蓋起來的,你霸占就霸占去吧,怎麼一把火給燒成廢墟!”
這房子的事情,可是王蘭花心頭的一塊疤,眼瞅著房子被燒了,她想死的心都有。
為了這燒毀的房子,王蘭花沒有少鬧騰。
房子剛剛燒毀那一陣子,王蘭花是見天在廢墟裏哭,一邊哭,一邊跳著腳,拍著巴掌啪啪響,嘴裏還拖著唱戲一般的唱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