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李巧嘴同劉亮和王蘭花鬧矛盾,那不知好歹的李巧嘴跑了回來。
那一次,可就把王梅花氣個半死。
回來就回來吧,還來一個贈一個。
前腳李巧嘴跑回來,後腳劉心蓮就跟著回來了。
更為讓人惱火的是,這一大一小兩個,都是好吃懶做,絲毫沒有眼力價的。
莊戶人家,哪個早上不早早起床,該做飯做飯,該喂豬喂豬,該下地幹活就去下地幹活。
這倒好了,回來這一大一下兩個,非但橫草不拿豎的懶,還是個會享受的!
回到娘家來,那就是來享受的!
非但不幹活,吃還得吃點好的,非但吃點好的,家裏的電視,天天開著嗷嗷叫喚,不管白天黑夜的開著,直到看到電視沒有台,好幾次,坐在小板凳上看電視的娘倆,都能坐著睡過去!
這李巧嘴娘倆回來的這幾天,家裏的電費也是呼呼的往上漲,李巧嘴娘倆非但是個懶的,還是個貪圖享受的,一邊看著電視,嘴裏嘎嘣嘎嘣嚼著,不是吃花生就是磕瓜子,還跑村裏小賣部買回來花生味道的冰棍,這還不算,家裏吊扇那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開弓!
看著那掛在堂屋,轉的飛快的風扇,把王梅花疼的心在滴血。
做了這麼多年的婦女主任,王梅花的心性還真不是白練的。
即便是心裏滴血,表麵上,王梅花卻表現的熱情萬分。
幹一會家務活,跑過來詢問一句這娘倆,冷不冷。
在外邊忙活一會,急忙跑回家做飯,問一下對著電視瞪眼的娘倆,餓不餓,渴不渴。
自然,這一舉動,非但讓自己男人對自己的老婆說不出半個不字,更是讓村裏人,對王梅花佩服的五體投地。
能對如此不通人情世事的小姑子,做到如此耐心,可不是一般婆娘能做出來的!
如此一番神操作,男人李大全,更是對老婆死心塌地的好,就連磚瓦廠的財政大權,都一並交到了王梅花的手裏。
所以說,現在的王梅花,說她是農村婦女已經有些不恰當了!
同那些隻知道圍著喂豬做飯下地幹活的農村婆娘不同,現在的王梅花,妥妥職業女性一個,非但是村裏的婦女主任,還是磚瓦廠的管理兼會計!
她很忙,每天忙的跟個陀螺一般的旋轉,照著她的話說,忙的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
好在,家裏唯一的閨女李新月,現在已經是縣城一中讀高一的高中生, 一般不在家裏,家裏又沒有什麼事情,王梅花可以全身心投入到“事業”中去。
這不,當紅腫著一張臉的李巧嘴,咧著一張大嘴嗷嗷哭嚎來到羊頭村的時候,吃了個閉門羹。
家裏沒有人。
李巧嘴是個缺心眼的,隻顧著釋放自己內心的傷悲,一路從鴨嘴村哭嚎到羊頭村,哭的嗓子都跟破鑼一般,頭上,身上,到處都是黃泥,跟老母豬剛剛在黃泥湯裏打過滾一般。
這一路哭嚎,成功吸引了村民的注意力。
羊頭村不同於鴨嘴村,在村支書李大全的帶動之下,男勞力幾乎都在村裏的磚瓦廠上工,家裏婆娘忙完地裏、家裏的活計,都會捧著手工活幹。
王梅花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一些勾花的花來,分到村裏婆娘手裏,等婆娘們幹完,她確認一下質量,再收上來。
這手工活看起來輕巧的很, 隻看著婆娘們手裏拿著一根很細的帶著小彎鉤的鐵針,左手勾著一根線,右手中的鉤針來回翻飛,手上很快就鉤出一根長長的花邊來。
這些花邊,就成了床單、衣服上的裝飾品。
盡管王梅花忙的要死要活,這不費事就能賺到錢的活,她可不舍得扔出去。
現在是夏天,勤快能幹的婆娘們,忙完家裏的活計,個個拿著小笸籮,拿著小馬紮,在胡同裏這麼一坐,一邊聊著閑話,一邊快速勾著手工活。
冷不防,村口路上,突然走來一個連哭帶嚎,滿身都是黃泥的人來,咧著大嘴哭爹喊娘,頓時吸引了婆娘們的注意力。
誰能想到,這臉上隻能看到兩個白眼珠的,竟然是李大全的妹妹,王梅花的小姑子!
這下子,村裏炸了鍋。
剛剛坐在胡同陰涼裏幹活的婆娘們,被李巧嘴的哭聲吸引過來,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哎呀呀,李巧嘴,你這是怎麼搞的,這是被王蘭花打了嗎?”
“哎呀呀,這還了得, 等你大哥知道,不得把那王蘭花摁在地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