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空助的早晨在井然有序中到來,無論是早餐、挑釁還是意料之中的落敗,都全然在他的掌控之中。當齊木楠雄帶著隻有他能看出來的勝利笑容將那一大袋機械蟑螂扔去火星的時候,他也仍舊如同計劃一般,沉醉在被擊敗的滿足感之中。

自認為除了齊木楠雄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擊敗自己。整個世界都是索然無味的,隻有一開始天才幻象破滅了的不甘後續所發展出來的憎恨讓齊木空助意識到自己其實仍舊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敢於冒著被他送去實驗室做超能力開發食鹽的風險來詢問他,齊木空助究竟對自己的弟弟抱著什麼樣的情感的話,他一定會帶著他那副慣常的虛假但受人歡迎的笑容說:“是憎恨哦,完全的憎恨。”

取得自己的博士學位以後,他並沒有如同計劃一般立刻前往將要任職的實驗室並在短短幾個星期內掌握大權,而是重新回到了pk市,住進了家裏,整日以鬥嘴猜拳為樂。

媽媽齊木久留美倒是對自己回來當了所謂的“家裏蹲”接受態度良好,至於爸爸齊木國春,實際上沒人在乎他在想什麼,齊木楠雄不在乎,齊木空助也不在乎。

而早餐是,在被迫與他對線的齊木楠雄的麵前,齊木空助一邊銷毀了機械蟑螂的設計圖,一邊重複了他重複過千百次的那句話:“是憎恨,完全的憎恨。”

他敏銳地注意到齊木楠雄的眉毛太高了01毫米,作為普通人類的他,終究沒有辦法撼動超能力者的內心。

但很快,他便發現,那震驚並不是投給自己的,齊木空助敏銳判斷出了屬於超能力者的想法,扭過頭去。

溫柔的紫光突兀照亮整間客廳,這反常的光線讓他無法睜開眼睛,而那個莫名的聲音卻是分外清晰的。

“智慧生命已鎖定,來自地球的齊木空助,你心中蘊藏著深厚的愛,歡迎加入星藍石。”

這就是現在,他站在一個全然陌生的星球上,和一看就是外星生命的人麵對麵,聽著他們用完全對不上口型但自己就是能聽懂的語言爭論不休。無非是什麼“我們從來沒有過這種先例”和難以理解的“他的心中同樣有著不可磨滅的愛”。

不可磨滅的愛?難以理解的低級字眼,他隨意打量這片陌生的土地,四周長滿了怪異的外星生物,天空是一種怪誕的粉紫色,倒是那些能夠證明進化趨同的外星生物,以一種堪稱自由的方式在天空上漫遊。

而緊隨其後出現在眼前的齊木楠雄臉上掛著隻有自己能夠看出來的難堪,他且疲憊不堪著,一支拔下來的超能力抑製器足以證明付出了多少。而自己那些想要說出來嘚傷人的話,卻被一種莫名的衝動掩蓋,他從未像這樣在齊木楠雄的眼前打量著他,毫不遮掩的,他一定會討厭的吧。

[這裏甚至都不是銀河係。]冷靜的聲音直接響起在了他的腦海裏,齊木空助伸手一摸,才發覺那專門用來屏蔽心電感應的裝置已經不知道被扔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