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騙我。”秋黎嬌嗔,“你哪次的承諾兌現了?”
“這次不一樣。”樂祈年邊說邊低下頭,“這次……我一定會和你一起去看海。”
說完,他低下頭,試圖俘獲女子的嘴唇。
就在四片唇瓣即將貼合在一起的時候,樂祈年突然推開秋黎,自己喊了聲“cut”。
秋黎愣住了。在場的工作人員也一臉懵逼。這場戲明明拍得挺順利,怎麼偏偏在最後這段吻戲出了岔子?
閻煜的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他讓秋黎先去休息,將樂祈年叫到攝影棚一角,壓低聲音冷冷問:“你又怎麼回事?”
樂祈年臉頰發燙:“對不起,我……我稍微有點抗拒。以前沒演過吻戲……”
閻煜陰鬱地盯著他:“這隻是在演戲,又不是真的,你放開手腳去演就行了,別扭扭捏捏像個沒出嫁的大姑娘似的。”
樂祈年委屈地揪著衣角。他可不就是沒出嫁的大姑娘(性別:男)嗎?他連他的鬼媳婦兒都沒親過呢!
鬼媳婦兒剛才沒吃醋,他還挺驚訝的。本想感謝媳婦兒大度,誰知道他自己出狀況了……
閻煜仔仔細細觀察著青年的神情,目光從他泛紅的耳朵飄到他緊抿的嘴唇。
當初寫這段劇情的時候,閻煜隻覺得呂辭和風千樺的親密表現會成為煙霧彈,減少呂辭在觀眾眼中的嫌疑。這樣最後揭露呂辭身份時才能產生爆炸性的效果。
卻沒想到,親眼看著樂祈年和秋黎演這段戲,他心裏竟然有些不舒服……
作為導演,他當然可以大筆一揮將這段劇情刪去,但是同樣作為導演,他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劇情最為合理。
在內心矛盾了半天,他隻好選擇理性——保留這段劇情。
“你……”閻煜試探問道,“該不會連接吻的經驗都沒有吧?”
如果人的耳朵會冒煙,那樂祈年的腦袋現在就已經變成嗚嗚直叫的蒸汽機了。
閻煜盯著一言不發、雙頰紅透的青年,心中升起困惑。
記他不是“喪偶”嗎?喪偶就說明曾經結過婚,既然結過婚,那就肯定親過嘴。怎麼可能沒有接吻的經驗?
難道他簡曆上的“喪偶”,真的隻是一場誤會?
不知為何,閻煜因為拍攝不順而積累了好幾天的煩悶忽然間煙消雲散了。仿佛一道陽光照進他心底,讓他整個人都舒朗了許多。
“你這個年紀的男性竟然沒有……還挺少見的。”閻煜語帶揶揄。
樂祈年捂住臉,直接在閻煜麵前蹲下了。他抱著膝蓋,把臉埋在臂彎裏,隻露出一對紅彤彤的耳朵。“閻導求你別說了!”他甕聲甕氣道。
閻煜心中湧起一陣扭曲的快意。
欺負他……可真有意思。
真想看看他更加害羞,更加難為情,更加手足無措的模樣。
“行了,不拿你開涮了。”閻煜好歹還記得他是導演,今天的拍攝任務還沒結束,不能浪費太多時間,“這場戲你能演好嗎?要是不能,我可以再推遲一天,讓你去練習練習。”
樂祈年抬起頭,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怎麼練習?”他問。
“你沒有女朋友嗎?”
樂祈年搖搖頭。他家裏唯一的“女性”就是曼珊老師,現在還附在奧特曼身上。總不能拿那個奧特曼練習接吻吧?!他又不是奧性戀!
閻煜表麵上不動聲色,內心卻快意更盛。
他沒有女朋友……當時他買來那個奧特曼,說是送給女人的,閻煜下意識地以為是送給女友。現在看來,應該是送給普通女性朋友吧?
這小子真是不會說話,害他平白無故誤會那麼久……
“今天晚上你來我家一趟。”閻煜用平淡的語氣說,“我給你講講戲。”
樂祈年驚訝地仰起頭,同閻煜四目相對。閻導竟然要耗費自己的休息時間來指導他演戲!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啊!
“會不會太麻煩閻導了?”
“這不是導演應該做的嗎?”
拋下這句話,閻煜駕著輪椅離開了,告訴副導演將這場戲推遲一天。
拍戲時有可能出現各種突發狀況,一場戲比預定時間拍攝得更久實屬司空見慣。更何況演員的狀態算不上好,因此副導演也未曾在意,按照閻煜的吩咐調整了日程表,把其他幾場戲提前。
樂祈年接下來無事可做,就揣著他的小包乖乖坐在攝影棚一角,觀摩別的演員演戲,學習他們演技的精髓。
奧特曼見周圍無人注意它,鬼鬼祟祟地從包中探出頭:“喂,閻煜剛才跟你說了什麼?”
“他讓我晚上去他家接受指導。”樂祈年如實回答。
奧特曼眼神一凜,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你可當心了!他搞不好是想潛規則你!”
“……不會吧?”樂祈年當初不再和傳爵續約,就是因為老板的潛規則。他不至於這麼點兒背,又遇上一位垂涎他美色的吧?
“怎麼不會了?依我看閻煜就是那種悶騷變態型的!你可多留個心眼吧!他要是對你上下其手,你千萬別忍辱負重,我去替你作祟!”
樂祈年想了想閻煜身上那股強烈的煞氣,又看看奧特曼……嗯,曼珊老師您還是別了,您要是去招惹閻煜,倒黴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記不過他承認奧特曼言之有理。所以他特地將這事兒彙報給了唐雨誠。唐哥見多識廣,有他拿主意肯定沒錯。
唐雨誠最近忙著替手下兩個藝人聯係商務合作,沒空上片場來。收到樂祈年的消息,他回複:你要是擔心,就隨時開著手機錄音,把定位發給我,一有情況我就去營救你。不過我覺得你想太多了。閻煜就算想潛你也沒“那個功能”吧?人家坐輪椅呢。實在不行你跑還不會嗎?
樂祈年一拍大腿:對哦,好有道理!閻煜連站都站不起來,除非他主動,否則閻煜想對他那啥那啥都不可能吧?
這麼一想他就放心了!
這天的戲散場之後,樂祈年婉拒了白勝一起去擼串的邀請,背著小背包站在片場門口。很快就有一輛勞斯萊斯庫裏南在他麵前停下。
車門打開,閻煜衝他招手:“上車。”
樂祈年不疑有他,鑽進車中。“閻導,這車您還敢開啊?”
上次這輛車的刹車裝置被人用法術破壞,沒準其他零部件也一並被做了手腳,隻不過樂祈年沒時間一一探查。他還以為閻煜這麼謹慎的人不會再開這輛車了呢。
閻煜的眼睛閃了閃:“……這是另外一輛。”
樂祈年:“啊?”
閻煜說:“原本那輛已經拖去銷毀了,這輛是新買的。”
樂祈年沉默了。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他不懂但他大為震撼。
庫裏南一路駛向郊外,穿過鬱鬱蔥蔥的街道,最終停在一座北歐風格的別墅前。
樂祈年職業病發作,一看見房屋開始觀察風水。管家老李取出輪椅,扶閻煜下車。閻煜理了理自己的白發,望向念念有詞的青年:“你是在看風水嗎?”
“是啊。”樂祈年點頭。
“這是請北歐建築師設計的,外國人也講風水?”閻煜覺得有些好笑。
“那當然了。”樂祈年曾聽白勝說過,華國的風水堪輿之說盛行全世界,英語中甚至誕生了專有名詞“fengshui”,老外也知道房屋構建或室內陳設若是不對,輕則影響主人的運勢和健康,重則招來災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