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祈年點頭:“但我不能保證找到的古墓就一定是那座被盜的墓就是了。”
江館長奇道:“此話怎講?”
“我的確知道一座古墓的位置。但那座古墓是不是出土了八卦鏡的墓,我就不清楚了。”
“您說的是什麼墓?”江館長從未聽過這麼離奇的話,好奇心已經被勾起來了。
“雍文帝沈潛之墓。”樂祈年說。
選擇那處墓址的就是他。
上一世他“生前”已經規劃好了陵墓的結構,留下了詳盡的設計圖。在他“英年早逝”之前,陵墓就已經破土動工了。他“死”後,應當是由師弟繼續監督工程吧?
因此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文帝墓就位於他擇定的那個位置,數百年來不為人知。直到二十年前偶然被一夥撞了大運的盜墓賊所盜掘。恐怕連盜墓賊都不知道,他們挖到的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雍文帝之墓吧?
當然了,還有百分之一的可能,盜墓賊所盜掘的是另一位雍朝王公的陵墓。真正的雍文帝墓仍然完好無損,沉睡在砂土山石之下。
他聽說被盜的墓有可能是雍文帝墓時,早就有想法要將墓址上報,請文物部門盡快開始保護性發掘工作。總不能坐看盜墓賊在老友墳頭蹦迪吧?那些陪葬品被考古專家精心安置在博物館中,總比被盜出來後賣到國外變成斂財工具要好。
閻柯聽到樂祈年斬釘截鐵地說出“可以一試”,整個人呆若木雞。
等等,這怎麼跟他預想的不太一樣?
樂祈年如何知道那古墓的位置?根據閻柯所打探到的情報,樂祈年明明就是一個不入流的小演員,糊穿地心多年後突然之間以“玄學大師”的形象回歸人們的視野。這全都是他背後經紀公司的策劃和包裝。他之所以能在那真人秀中待那麼多期,隻不過是因為經紀公司投資了這檔真人秀,所以他能提前拿到劇本罷了。
這樣一個金玉其外的繡花枕頭,怎麼可能知道那種神師才能卜算出的重要情報?
而且他剛才說什麼?他知道雍文帝墓的位置?!
不僅僅是一座王公級別的古墓,而是帝王墓?
要是真讓他找到,那豈不是會轟動全國?
閻柯的計劃可就要泡湯了!他本意是想讓樂祈年栽個跟頭,也讓庇護他的閻煜顏麵無光。現在可好,反倒讓樂祈年找到機會大顯身手了!
比閻柯更震驚的是江館長和古教授。身為學者的他們在聽到“雍文帝沈潛之墓”這七個字的時候,就已經像腳上裝了彈簧似的跳起來,一人激動地握住樂祈年的一隻手。
“你真的知道雍文帝墓的墓址?”
“確定是那位雍文帝嗎?!”
樂祈年覺得好笑:“雍朝還有別的皇帝諡號為‘文’嗎?”
兩位學者麵麵相覷。要知道,雍文帝之墓的所在可是困擾考古界多年的謎題。重視身後事的雍朝帝王,個個都將自己陵墓的位記置隱藏起來,修建陵墓的民夫也要被拉去滅口。越是到王朝末期,帝王就越是大興土木為自己修建奢華的陵墓。賦稅與勞逸越發沉重,民不聊生,最終導致全國性的動亂,使得一個綿延數百年的王朝就此覆滅。
雍朝後期帝王的陵墓因為過於豪華,反而容易尋找。但前期帝王墓隱藏得極深,建國以來隻發掘了兩座,還是因為附近修建工程的施工隊無意間挖到了陪葬品,這才讓陵墓重見天日。
若是能找到雍文帝墓,或許連人們所知的雍朝曆史都將改變!
先是傳教士方濟各的家書,又是雍文帝墓,一天之內連續收到兩個重磅驚喜,江館長和古教授心潮澎湃得都快暈過去了。年過五旬的老教授隻恨自己不是二十歲的年輕小夥子,否則當場就拽著樂祈年,扛起工具去考古發掘了。
“你、你知道這事兒為什麼不早說啊!”古教授激動得麵色潮紅,仿佛看到愛人的少女。
也沒人問我啊……樂祈年心想。
君修言插嘴:“總覺得帶人去刨人家的祖墳,感覺怪怪的。”
古教授和江館長對視一眼。
“這怎麼能叫刨人家祖墳呢?這是考古!年輕人不要被網上那些‘考古等於官方盜墓’的謬論給洗腦了!”古教授說。
江館長道:“是啊!考古是為了研究和追尋曆史,還原古代、古人的文化、生活細節,甚至曆史真相。《文物保護法》規定,我國境內地下、內水和領海中遺存的一切文物,屬於國家所有。所以古墓不算是誰家的祖墳,而是國家的財產,是先祖留給我們整個民族的寶貴遺產。考古是用科學嚴謹的方法來保護這些珍貴的遺產。”
“更何況雍文帝墓已經被盜,如果不盡快進行保護性發掘,恐怕墓葬會受到更嚴重的破壞,甚至二次被盜。我們難道要再度坐看寶貴的文物淪為商品,流失到海外嗎?”
兩位學者一左一右圍著君修言,開始給他進行考古重要性科普教育。年輕人被說得縮著脖子,仿佛一隻小鵪鶉。
“我……我知道了!師父別念了!”君修言喊道。
“不過,”樂祈年打斷了兩位專家的“現場教學”,“我還不能確定雍文帝墓就是被盜的那座古墓。如果到了現場,發現雍文帝墓保存完好,並未被盜,該怎麼辦呢?”
古教授望著江館長,請他來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