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鋪很柔軟,阿德萊德給葉默帶上了他熟悉的床品,床頭放了葉默的小綠植,原本開了黃色的小花,現在已經凋零了,但依舊散發著泥土的芬芳,都是葉默熟悉的氣味還有觸感,葉默不知不覺就閉上了眼睛,陷入了夢鄉。
一切都很寂靜,黑暗裏,葉默的手指不自覺地彎曲了一下,原本因為進入深度睡眠而舒展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葉默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在做夢,身體輕飄飄的,他似乎進入了一個很奇異的狀態,像在做夢,但是周圍的一切又真實的不像夢。
身下不再是柔軟溫暖的床鋪,他好像站在一片荒野上,赤著腳,腳下是周身是冷冽的寒風,前方空空蕩蕩,一望無際,除了沙土就是裸露的岩石。
是沙漠嗎但是沙子似平沒有那麼多。
腳邊的沙土裏動了一下,拱出來一隻蜈蚣模樣的昆蟲,葉默下意識抬腳,後退了一小步,幾塊小石子被碰了幾下,碰撞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音,然後就沒了聲響,似乎有點不對。
葉默察覺了異樣,他停了下來,慢慢地回頭,看見了身後深不見底的裂穀。
小石子滾落下去就再也沒有了聲音,葉默收回了腳,他小心地後退了兩步,蹲下身來。
趴伏在岩石壁上,鬼使神差地探出頭,朝下麵望了一眼,黑洞洞的。
葉默剛要退回去,按住沙石的手突然被咬了一口,他悶哼了一聲,下意識將手抬起來,是剛開始那隻蜈蚣模樣的昆蟲,葉默甩了一下手,它始終沒有鬆口,最後葉默用石頭砸碎了它的下半部分,它才被扯了下去,撕下了葉默的一塊血肉,和著葉默的幾滴鮮血,滾落下了岩壁。
葉默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幸好隻咬到了手掌邊緣,撕下了一小塊血肉,他扯下了睡衣的下擺,簡單的包紮了一下,然後才望了一眼裂穀。
跟之前一樣,一片黑暗。
葉默站了起來,想要離開,剛走了一步,就聽到了隱約的一聲尖嘯從底部傳來,葉默停了下來,耳邊依舊隻有呼嘯而過的風聲。
是聽錯了吧或者是耳鳴
葉默的睡衣都被風吹的鼓起來,他轉過身,看向裂穀,底部有隱約的紅光,仿佛一隻野獸,在黑暗中睜開了雙眼。
葉默慢慢的後退,但是腳底下的沙土再次騷動了起來,一隻龐大的王蟲掀開沙土緩緩直起身體,它將口器轉向了葉默,發出了一聲尖嘯。
葉默猛的睜開眼睛,坐起身,房間裏很暗,係統模擬了自然光線,現在還處於睡眠狀態。
葉默下意識地查看一下自己的手,是完好的,沒有傷口。
他胸膛微微起伏著,情緒還殘留在剛剛到夢境裏,有些心悸,葉默按了一下心髒部位,平複了幾秒鍾。
隨著葉默的清醒,房間角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亮起了昏黃的小夜燈。
從遠處隱約傳來一聲尖嘯。
葉默白天來的時候就聽見好幾次了。
葉默的房間就在指揮中心內部,在基地的最中心,但就算在這裏,他也時不時會聽見高頻的尖嘯。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做噩夢的吧。
有些離譜了,王蟲不會潛伏在沙土下,它們喜歡地底,會建造深不見底的蟲窟,但不會藏在那麼表麵的地方。
而且裂穀上空時刻都有戰艦監控,王蟲在這個時期也不會到地麵上來,連少數先成熟的王蟲都隻是到達了裂穀中部而已,它們似乎明白爬出裂穀要麵對什麼,蟄伏在岩壁上,遲遲沒有前進。
葉默想著,重新躺了回去,但已經從睡眠中被驚醒了,思緒就越來越活躍。
到最後,葉默幹脆起床了,他收拾好自己,推門,在門口停了一會兒,最終朝著指揮中心走過去。
現記在還是半夜,但指揮中心還燈火通明。
葉默剛到門邊,想要推門進去,就有幾個人急匆匆地從走廊另一邊跑過來,他們對葉默點了一下頭,就推門進去了,最後一個人替葉默推著門,"小殿下,您要進來嗎"
葉默隻好快速跟著進去,他站在門邊的角落裏,看見了坐在位子上的諾頓,諾頓身邊還有其他人,從這個角度,葉默隻能看見諾頓的衣擺,還有拿著文件的指節。
圍繞著諾頓的幾人似乎很急,語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