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比起金子來質地更加柔軟些,也沒金子那麼昂貴,用廢了材料也不心疼。一般的大戶人家心血來潮想給妻子或者女兒做些小玩意兒來玩玩兒,都會選擇銀子。
風斂軒說的這一支銀簪子,就是當時趙宰相在女兒及笄之年花了將近半年的時間做出來的,是特意跟隨師傅學了的,聽說用廢了許多材料。
也難得了一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大宰相肯為了女兒去學這麼精細的事物。
聽了風斂軒的解釋,錢樂樂深歎了一口氣:“椒房殿裏上上下下的好東西,若是真有人劫持皇後,也絕不會拿這兩樣最不值錢的。算了,別追了,這樣對她來說,或許更好。”
風斂軒何等的聰慧,聽了錢樂樂的話,立馬反應了過來,拉住了小成子:“吩咐下去,讓守宮門的侍衛們看送點兒,別那麼死心眼。還有,派人去相府透點兒消息,讓他們接應一下。還有宮裏,全麵封鎖消息,我不希望明天聽到任何有關這件事情的流言蜚語,那些個愛嚼舌根的人,你知道該怎麼處理。”
這話一出,錢樂樂聽得心頭一驚,眼皮都跟著跳了兩跳。
可小成子卻好像早已經習慣了似的,低頭應道:“是。”就下去辦差了。
風斂軒像是注意到了錢樂樂的目光,柔柔的看向她,又是那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怎麼了?不舒服?”
錢樂樂突然就覺得好難過,這樣一個男人,這樣一個她愛的男人,也能說變臉就變臉,也能上一秒凶殘下一秒溫柔。
她突然覺得,自己早就已經看不清楚風斂軒的麵目了。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錢樂樂對於過去的記憶一點一點的在恢複,現在基本上恢複得已經差不多了,對於風斂軒的愛戀之情,也一點一點的在恢複。
所以此時此刻錢樂樂才會覺得痛心無比。
風斂軒見錢樂樂一直望著他,卻不說話,心裏大概也猜到了幾分:“樂樂,我對小成子下的指令,是不得不為的手段,也是對璃茉的一種保護。沒有這些東西,這些年我根本就不可能在朝堂之上活下來,可是你要相信我對你,隻有一片赤誠。”
錢樂樂心裏未必不清楚風斂軒說的前半句話都是真的,可是後半句話,她卻不敢盡信。
人對於此時此刻愛著的人永遠是什麼都願意給的,可是當愛情消散的時候,才是真正麵目露出來的時候。
所以你不能說承諾是假的,不能說玫瑰是假的,不能說愛情是不存在的。
他們存在過,卻也隻是存在過。
可惜錢樂樂暫時還沒參透這個道理,於是她冷笑了一聲:“嗬。”
風斂軒也不在意她的嘲諷神情,隻關心道:“你今兒累了一天,到現在還沒用晚膳呢吧?快回去讓霜兒給你準備一些,還有這眼睛記得也叫霜兒敷一敷,不然明天可得腫的更厲害了。”
錢樂樂避開他探過來的手掌,衝著他行了一個不太標準的禮:“知道了皇上。”
語氣裏的冷漠疏離和不耐煩是顯而易見的,再配上這個一點兒也不標準的禮,幾乎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訴風斂軒:“老娘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