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霜當下傻眼,腦子半晌沒有轉過來,暫時丟失了思考能力。
乾皇對她的反應並不意外,依舊氣定神閑地喝著茶,隨後敲了敲桌麵。
“這是上好的碧螺春,是昨日才送到元京的,宋姑娘嚐一嚐,看看味道如何。”
皇帝開口,容不得宋寒霜搖頭,宋寒霜恭敬地端起茶盞,動作僵硬地抿了一口。
茶的味道有些清苦,宋寒霜被苦得舌\/頭有些麻,眉頭不受控製地皺了皺。
見皇帝遞了眼神過來,宋寒霜趕忙斂去神情,繼續正襟危坐等候皇帝的拷問。
她不大明白,為何會有人為了所謂的榮華富貴,削尖腦袋往後宮裏鑽。
就皇帝這個老狐狸,她隻是在他麵前待不到半個時辰,就覺得窒息,宮妃竟活的下去。
乾皇神色平靜,對宋寒霜的惴惴不安視而不見,淡然開口:“夫妻嫁娶,應當多相處。”
這頗有些婆媽\/的訓誡,讓宋寒霜有些意外,這下好了,她徹底不明白皇帝什麼意思。
宋寒霜的大腦處在當機狀態,唯有機械性地開口回答:“陛下所言極是。”
這處別苑平常似乎不住人,但被收拾地很幹淨,就連雜草都沒有,可惜沒有人氣。
說來奇怪,乾朝的氣候與蘇杭一帶類似,禦花園中的花也多是繡球、牡丹。
可這座別苑的花,並非前朝常見的品種,而是南疆生於南疆的種類。
宋寒霜隻用餘光掃了一眼,就迅速低下頭,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不知道。
想起方才皇帝問她,“自幼去南疆養病”一句,宋寒霜不禁覺得毛骨悚然。
乾皇特意讓人把她帶到此處,是有意為之,還是無心之舉?
宋寒霜不敢想,有時候一個念頭出現,無論猜對猜錯都得死。
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當作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方能保命。
可宋寒霜,並非擅長偽裝之人,她手中的帕子,已被她攥成皺巴巴的一團。
乾皇睨了她一眼,隨後漠然移開目光:“尤其是女子。”
“啊?”宋寒霜肩膀一顫,狐疑地抬眸看向皇帝,然後又迅速低下頭。
看到她這副樣子,皇帝眼底的寒意散去幾分,莞爾一笑:“茶喝不慣便不要喝了。”
宋寒霜不敢多言,小\/雞啄米般點點頭,然後把茶盞小心翼翼放回原處。
“陛下方才說什麼?”宋寒霜小心地問,她尷尬總比讓皇帝尷尬要好。
“朕並非不滿你與戚將軍的婚事,隻是覺得兩人成婚,應當對彼此熟悉。你應當與戚將軍潛心相處一陣,看兩人脾性是否合適,再決定是否要嫁給戚將軍。”
今日乾皇脾氣算是很好,說話的語速緩和,好似是擔心嚇著宋寒霜也似。
宋寒霜有些困惑地抬起眼簾,就見皇帝的手抬了一下,不知是想整理衣擺,還是想揉一揉她的腦袋,但他的手又很快放了下去。
見宋寒霜已不再戰戰兢兢,乾皇的麵色越發柔和。
“女子的終身大事尤為重要,皇後即已賜婚,朕不能拂她的麵子,可你若是不願……”
乾皇微微一笑,他如今也不過四十歲出頭的年紀,臉上就連胡子也沒有。
這張臉長得本就俊逸秀氣,笑起來時像極了戚燼,看得宋寒霜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