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霜若有所思地站起身，凝神看向身後風平浪靜的元京，心裏一陣發麻。
“小姐。”綠瑤把宋寒霜拉到一邊，“此事隻怕不簡單，邊關急報想來早就傳到陛下手中。”
邊關起戰事這等要事，皇帝不可能不知，流民都已快到京城，而皇帝還瞞的死死的。
“可是為何元京並無動靜，陛下也沒有召將軍回京的意思，難道西域那邊也戰況焦灼？”
看著這些老弱婦孺，綠瑤心裏瘮得慌，她們隻是活下來的，路上死去的又有多少人？
宋寒霜搖了搖頭，否定了綠瑤的說法：“所謂小國圍攻西域，隻怕是用作障眼法的幌子，他們的主要目的，是想聲東擊西，而陛下不宣揚此事，是想穩住局麵。”
當然，宋寒霜相信還有另一個可能，那就是皇帝有意支開戚燼，不願他再立戰功。
乾皇屬意哪位皇子，眼下也差不多到了培育皇子的時候，嗬，這不就是個好時機？
“倘若如小姐所言，那西域應當無事，可北邊起了戰事，必定滋生劫匪強盜，隻是我們三人，前往邊關並非易事。小姐預備怎麼辦？您若還往前走，奴婢陪您。”
北邊起戰事，流民四起，再往前走，能不能活著到西域都是另一回事。
宋寒霜確實想見戚燼，恨不得立刻飛到他身邊，但現下，絕不是好時候。
而且光憑他們三個，能不能活著要走到西域，那都是另一回事，平白搭上性命沒有必要。
權衡利弊後，宋寒霜泄了氣：“我們先返回是元京，將此事告知父親，之後再從長計議。”
主仆二人心事重重，各自麵色凝重，忽然人群中響起一陣咳嗽聲，斷斷續續很是虛弱。
宋寒霜扭頭看去，為首婦人懷中抱著孩子，那孩子分明咳嗽劇烈，氣息卻很微弱。
婦人不識藥理，也不知該怎麼辦，隻能抱著孩子，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哄。
宋寒霜看不過眼，便走過去蹲下身來：“我學過醫理，懂得些醫術，交由我來看看吧。”
宋寒霜鬆開孩子的繈褓，把孩子的手臂騰出來，正要給把脈，就看到孩子手臂上的紅點。
小孩子肌膚白皙，加之細皮嫩\/肉，這樣的紅點格外顯眼，綠瑤就站在一旁，看到小孩身上的紅點，瞳孔驟縮，立即扯回自家小姐的手：“這是水痘！”
水痘這一病症不少見，可得了水痘便容易死，是以誰都認得，一聽是水痘眾人驚呼。
這些人一時也顧不得分幹糧，紛紛後退遠離，那對母子周圍立即騰出一片空地。
“痘疫！是痘疫！得了痘疫可是會死人的！大家都離他們遠些，莫要被染上。”
人群中有人嚷嚷，原本就害怕的婦孺更加惶恐，又往後退了幾分。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我的孩兒健健康康，隻是有些咳嗽，絕非得了痘疫，別信口雌黃！”
婦人聲音尖利，可卻沒有一絲底氣，她也是害怕的，她如何不知水痘是何症狀。
宋寒霜見她如此，雖有些殘忍，還是開口道：“你的孩子得的確是水痘，不過看症狀是這兩天的事，小孩子體質差，若不及時救治，隻怕就是華佗再世，也無力回天。”
抱著孩子的婦人這才慌了：“姑娘，姑娘！我知你心地善良，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