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問宋寒霜,也不過是宋青宣隨口一說,他實在是氣昏了頭,便一時忘了責問什麼。
素日裏,他這個女兒就思維跳躍,近日月色正好,她真是為了賞月,那也是未可知的事。
其實宋寒霜隻要神色淡然,咬定自己就是賞月,再撒嬌幾句,宋青宣也就不會再追究,畢竟她們離元京的距離還不算遠,她說個古靈精怪地理由,也未嚐不可信。
可奈何宋寒霜太過心虛,近來發生的事太多,宋寒霜心神不寧,想撒謊也沉不住氣。
她沒想到宋青宣如此一針見血,直接提了戚燼,宋寒霜眼神一恍惚,下意識顧左右而言他:“自然不是,父親誤會女兒,戚將軍……遠在西域,女兒怎會如此胡來。”
宋寒霜過度心虛,就連宋青宣的眼神都不敢直視,不過一句話的功夫就露了馬腳。
“嗬,你出城,果然是奔著戚燼去,你就那般喜歡他,為了命都可以不要?”
宋青宣越說越氣,恰在此時管家奉茶上來,宋青宣一怒之下打翻茶盞。
他辛苦養大的女兒,為了能讓她活下來,甚至不惜在她小小年紀時,把她送往南疆。
如今千辛萬苦,總算把孩子養大,可偏偏是個執拗的,性子與她的母親如出一轍。
認定了一件事,就是豁出命也要去做,若是旁的事,宋青宣興許還會優容一二。
可宋寒霜此行想前往邊關,是一不小心就要丟了命的,而宋寒霜,沒做任何準備。
隻是帶了一名侍女,還有些許的糧食與銀票,也虧得宋寒霜敢如此膽大包天。
初生牛犢不怕虎,莫過於此。
被打落的茶盞摔在地上,上好的青瓷摔了個稀碎,宋寒霜低頭跪著,一動不敢動。
“爹,您聽女兒解釋,女兒前往西域卻是魯莽,可是,也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宋寒霜硬著頭皮開口,她孤注一擲,是因為她不想看著戚燼死。
“不得已而為之?不得已就要去送命?你可知何為三思而行!為父就是這麼教你的?為了一個戚燼,你膽敢孤身前往邊關?你好歹想想你母親才是!”
此刻看著宋寒霜,宋青宣隻覺得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地罵完,卻又無可奈何。
常韻聽打了宋寒霜一巴掌,此刻臉上還有五指印,瞥見她臉上的紅印,宋青宣眸光微閃。
看著跪在麵前的女兒,宋青宣深深歎了口氣,此刻他責備宋寒霜有何用?是他教女無方。
盡管如此,宋青宣仍不能平息心中怒氣,宋寒霜糊塗是真,可這段婚事就不應該。
“當初是為父的錯,為父就不該同意你們之間的婚事,皇後娘娘固然下了懿旨,可若是配上我的老臉,進宮去向皇後娘娘陳情,皇後娘娘想來也會作罷,你們就不該定親!”
宋青宣說得斬釘截鐵,他悔不當初,卻也無可奈何,婚事拖到現在是他的過錯。
可是如今元京勢力波譎雲詭,暗中不知多少人在算計,他必須尋一個合適的借口。
宋寒霜聞聲色變,聽宋青宣的意思,是不打算同意他們之間這段婚事。眼下她去不了西域,要想生米煮成熟飯也難,宋寒霜擔心,自己與戚燼的婚事恐生變故,趕忙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