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件事您不知道,其實未必是一件壞事。”綠瑤欲言又止,終是吐出這句話。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一樁婚事?皇帝沒親自開口,也隻是眼下暫有顧忌。
他有心斷這門婚事,就會有所動作,手段收斂,也僅僅是眼下的情勢,僅此而已。
“我何嚐不知,你所言不無道理,但既然知道了,總不能坐以待斃。什麼事都等著旁人替我開解,人都涼透了。”宋寒霜搖頭輕笑,她可不想廁所打地鋪,到時就離屎不遠了。
“小姐接下來要去哪?去吃點什麼,還是回府?”綠瑤摸不清宋寒霜的心情,便試探著問。
“不,暫時先不回府。”宋寒霜命車夫把馬車驅入小巷,將馬車停在巷中。
發生此等大事,宋寒霜的反應卻一反往常。
見自家小姐知曉婚事有變,卻並未打算回相府,去找丞相夫婦商討計策,綠瑤心中不安。
綠瑤卷起車簾往外看了一眼,這條巷子不近丞相府,也不近國師府。
宋寒霜靜靜坐在馬車內,抱著手爐若有所思,她其實隻是想靜一靜,以便思考對策。
耐不住綠瑤注視她的目光過分殷切,宋寒霜歎了口氣,歪過頭去看她,這才開口。
“天下雪了,我想換個地方賞雪,僅此而已。此時回府,難免讓母親看出什麼。”
丞相夫婦為她操心的夠多,她不過是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沒必要讓他們揪心。
她這麼說,綠瑤的受卷著簾子,一時放下不是,不放下也不是,好在外頭沒有風。
“今年的雪景很漂亮。”宋寒霜自顧開口,“沒有夾雜著風,很是賞心悅目不是麼?”
綠瑤聽出宋寒霜話中有話,可她愚鈍,猜不透自家主子話中包含的意思。
見她苦惱地皺起眉頭,宋寒霜也不解釋,隻是勾唇一笑,把目光移向窗外。
雪固然凍人,但是雪景可尚,冬日裏賞雪,算得上冬日裏一等一的風雅之事。
可若是雪中夾了風,那就是風雪迫人,下雪是冷了些,但天氣還不算最惡劣。
綠瑤舉著簾子,沒一會手就開始泛酸,宋寒霜這才取下發釵,用釵把簾子卷起來別住。
“小姐!您原來是在和奴婢使壞呢!”綠瑤氣哼哼地剜了宋寒霜一眼,氣得像個河豚。
宋寒霜被她逗笑,把脖子上的圍脖取下來給她抱著取暖:“誰讓你不夠機靈?”
主仆二人說笑半晌,見宋寒霜心情尚可,綠瑤才壯著膽子把話題繞回婚事上。
“小姐,眼見陛下拆婚的念頭逐漸顯露,我們總得想法子才是,小姐預備怎麼做?”
帝王心思難測,他今日慈眉善目與你說話,誰知明日是什麼樣子?
“遲了,事到如今,這件事,以我自己的能力是斷然解決不了了。”
宋寒霜暗罵了一聲“狗皇帝”,乾皇這是癩蛤蟆生蠍子,一窩更比一窩毒。
看他如今的作為,大概也想到宋寒霜不肯輕易悔婚,所以就想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不能把持她,不如幹脆把她推到皇子鬥爭中。
乾皇把晏檀清叫去,明說了希望宋寒霜的婚事作廢,目的已經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