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修為雖高,但比起太陽神教的長老可是差遠了。她能進入劍墳,好像對這劍陣頗為熟悉,太奇怪了!”
群修都不敢逼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白婉兒和摩鐵手深入劍墳中。
百餘丈深處,迷霧幻生,如古老的莽林起伏。墳地上墜落著幾輛鏽跡斑斑的古車,有蠻獸和人類修士的白骨散落於各處。能夠駕禦古車經過天空,顯然都是修為極深的長老級人物。千百年來,無數的修士都曾光臨劍墳上空,幻想獲得神無鋒的絕世劍藏。這些隕落於此的屍骨和青銅古車便是明證。
七尊石人站立在四野,呈北鬥七星之形。每一尊石人都有十丈高,石甲披覆,如遠古石化的天神,各執一柄赫赫石劍,斜指向天空。七柄石劍斜指向天,集於天空一點。隱隱有一枚巨大的劍球在那天空中咆哮翻滾,如神天之眼,吞吐萬物,絞殺一切生機。
太陽神子早已抖露外衣,現出那一襲真凰羽衣。劍氣蕭蕭,如針叢般卷過,激撞著真凰羽衣,神華迸射。這件真凰羽衣乃是太陽神教的創教始祖采集來真凰殘羽,以太陽神訣煉成。穿上羽衣的修士,憑借本身精純的修為,即可擋災辟邪,雷火難傷。
但太陽神子終究年輕,修為遠不及創教的始祖,即使穿上真凰羽衣,也不敢靠近那七尊石人,隻停駐在五十丈外。
身後的太陽神教副教主和老帝叔,以畢生修為凝結成一道神力光圈,護住周身,抵抗著這滿天劍氣。
秦風持鎮魔劍,雙目如入空明,緊緊地盯著那七尊石人。
他一步步朝前走去。那種熟悉的壓迫感再次襲上心頭。在鎖龍淵中,他目睹八道聖者劍訣形成一座森羅劍獄,鎮壓生靈。自己孤身獨劍,闖入那森羅劍獄中,隻覺萬古諸天都鎮在頭頂,無匹的壓力差點讓自己崩潰。
眼前這充滿著天空的森然劍氣,如淵如海,帶給自己的壓迫感雖不及鎖龍淵,但也是一步一殺機,神鬼難測!
這是千年前的絕世強者所封印的劍陣,後人縱是強如太陽神教副教主都隻能仰望。
但秦風卻曲折前行,如躍舞步,一步步朝著那七尊石人走去,仿佛在一座森森劍林中趨避而行,又如湍流逆行,昂然不懼。
太陽神子雙眸中騰動著灼烈的光,既是驚詫又是嫉妒。他天生的傲慢無雙讓他無法容忍,這世間竟有一個可與他比肩的天才,可以憑借著一雙眼睛就洞穿這浩如淵海的第二重劍陣!
“秦風,納命來!”太陽神子暴喝一聲,如半空中打了一個焦雷。
真凰羽衣展開,如一頭夭矯騰飛九天的真凰,霞光如神陽。他一步跨上高天,雙指並如劍,一道劍罡疾射而下!
秦風大半心神要應付第二重劍陣的漫天劍氣,但又要分心對付頭頂襲下的劍罡,登時有些勢促。他舉劍一撩,鎮魔劍擋開頭頂的劍罡,斜跨數步,空中便有數道劍氣破開衣袍,擦出幾道血痕來。
太陽神子憑借著真凰羽衣,悍然不畏那漫空卷流的劍氣,劍指點捺挑動,一道道劍罡舞成一隻光球,卷住了秦風。
古舊的青銅車在劍罡下紛紛破裂。秦風踏著破裂的白骨,左趨右避,偶爾回劍一擊,便將太陽神子逼開。鬥得片刻,秦風根本難以凝定心神去窺視那七尊石人,隻踏錯幾步,便被第二重劍陣的蕭蕭劍氣給襲中,渾身抽裂出無數血痕來,衣袍也成片縷。
七座殘碑間,群修觀戰,無不扼腕驚歎。
“秦風僅憑一雙眼睛就可以洞穿第二重劍陣,太妖孽了!太陽神子都要略遜一籌!”
“他既要躲避第二重劍陣的劍氣,又要與太陽神子相抗,真的太難了!”
“若非那件真凰羽衣可抵擋劍氣,太陽神子在這劍墳中根本難敵秦風!”
“太不公平了!”
“那又怎以樣?這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秦風今日必將殞落!”
秦風再鬥片刻,已然遍體鱗傷。那七尊石人持劍指向天空,有浩蕩劍勢籠罩百丈方圓。秦風肉眼模糊,難辯劍勢,兩道劍氣幾乎撕開了胸口,太陽神子那遮天金掌如握玄陽,猛然轟在了他的背心上,將他擊得飛出十餘丈,每一寸骨頭都欲破裂,狂噴鮮血。
白婉兒幾乎不忍再看。她無能為力,隻能暗悔自己為何沒有在無為峰上阻住秦風。可是以秦風的個性,又如何能阻得了他為了那心底可憐的一點底線而飛蛾撲火,以卵擊石?如果秦風死了,這兩年的苦心孤詣,毀於一朝!
秦風渾身有如血浴,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他隻憑一種靈覺,揮劍擋禦,護住要害。太陽神子從天而降,展開最後一擊。真凰羽衣飄動,在第二重劍陣之域的無盡劍氣中,散發著七彩神芒,幾如一頭展翼的神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