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紫色的扭蛋被取了出來,謝長安顛了顛分量,很輕,像是空的。
關昊見他不急著打開,還研究起來了,催促道:“打開看看。”
“像空的。”謝長安說著,打開了扭蛋。
裏麵是一張折起來的紙。
難怪他會覺得很輕。
紙條被關昊取了出來,打開後紙條上畫著一扇門,看不出材質,全黑色的門上是紅色的筆記,鋪滿了整扇門,像是把門當做符紙,畫下古怪的符咒。
“這個顏色,不是血。”褚憶說。
從褚憶出現,關昊就表現出了排斥反應。
褚憶話不多,看上去年紀也不大,但卻有一種區別於同齡人的沉穩氣質。
他和謝長安看到那兩個“黑白無常”都被嚇到了,可這個褚憶卻冷靜得太不正常了。
他都不害怕!他還能冷靜思考!
簡直不是人!
關昊對非人類提出質疑:“你怎麼知道?這畫裏的東西,看不到,摸不著的,你怎麼確定它就不是血?”
褚憶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氣氛突然劍拔弩張起來,謝長安隻好笑著打破沉默:“問題的關鍵不是這個門在哪嗎?”
一句話再次讓眾人陷入沉默。
這像符又像門的玩意兒,真的存在在這個世界?
連幾乎跑遍整個遊樂場的謝長安都沒見過這扇門,其他兩個人就更不可能見過了。
事情再一次陷入僵局。
這就像是參加數學考試,題目給你了,答案也給你了,可你在做的是後麵的解答題,題目和答案根本就是兩個毫不相關的東西,他就是吹上天,也沒法從答案推出解題過程啊!
無解。
唯一慶幸的是boss大哥不急著下班,還站在樓梯最下方磨洋工。
“喂!”謝長安對著下方的boss招呼了一聲,“你們幾點下班啊?”
褚憶以及看褚憶不爽的關昊:“……”
謝長安幹脆走到了樓梯邊緣:“大哥,你們站著不累嗎?坐著歇一歇?我這正好有兩塊糖,您二位通融通融,和我們說下時限,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帶我們走呢?”
謝長安正說著呢,下麵兩個人四張臉八隻眼睛一秒轉向盯住了謝長安,在他因為變故愣神的瞬間又整齊劃一地瞬移到了樓梯的中間。
變故發生後,褚憶最先反應過來,伸手把謝長安拽了回來。
等謝長安回到扭蛋機旁,盯著他的八個視線又恢複了原狀,隻是兩個boss的位置從原先的樓梯最下麵,變成了中間的地方。
看到這裏,關昊實在是忍不住了:“你有病啊?你去招惹他們做什麼!”
謝長安回了神,竟沒有反駁關昊的話。
反倒是褚憶瞧了他一眼,冷冷淡淡地說:“他們停下,是因為扭蛋機。”
“廢話!”關昊覺得這兩人實在是靠不住。
這裏一看就不是藏那麼大一個門的地方,最後如果找到門的位置,保不齊要先跟boss打一架。他倆一個雖然有戰鬥力但是個作精,另一個看上去就弱得不行沒啥戰鬥力的小白臉還喜歡裝逼,最後估計還得靠他力挽狂瀾。
真是越看小白臉,越不爽。這作精也是腦子有問題,冒著消失的風險,喊這麼一個拖後腿的人一起。
關昊真是越想越肝疼,幹脆走到扭蛋機前,雙手合十默念:“門在哪。門在哪……”
有仇必報謝長安往長椅上一坐,抬手敲了敲扭蛋機的側麵,提醒道:“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關昊瞥了他一眼,沒搭腔,但也沒再嘀咕出聲。
謝長安看向背對著他站著的褚憶,青年人高瘦的背影筆直挺拔,風衣領口處露出些許後勁,白皙的皮膚幾乎與背景的雪色融為一體。
他在看樓梯上的兩個boss。
謝長安輕聲叫他的名字,本以為他不會聽到,他卻回了頭,逆著光看向自己:“嗯?”
謝長安仰頭笑著伸出一雙凍的泛紅的手,說,“我冷,哥哥幫我捂捂。”
褚憶:“……”
關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立刻遠離了謝長安,繼續跟他的扭蛋機禱告。
褚憶垂眸看了謝長安片刻,最終握住那隻伸過來的手。
真涼!
謝長安反手握緊褚憶的手,拉著褚憶坐到自己身邊,順勢把手伸進了褚憶的大衣口袋裏:“這樣才暖和!”
關昊:“……”神特麼……這對狗男男!這種時候還……他就知道!冒著消失的風險都要去找這個小白臉,除了這種不正當關係,還能是什麼!不知羞恥!
為了惡心人,做到這一步就有點過了,褚憶抓住謝長安的手腕,剛準備拿開,就看到謝長安靠了過來,貼著他耳側,用極輕的聲音,冷靜地說:“如果打起來,你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