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虹橋(1 / 2)

謝長安突然甩手,滿臉震驚的模樣,看得於欣一頭霧水:“怎麼了?”

謝長安咽了咽唾沫,聲音有點緊:“螢火蟲長了一張人臉。”

還是一張謝長安見過的人臉。

昨晚那個安安靜靜地坐在屋門口樓梯上的少年,那個螢火蟲長得和他一模一樣。

於欣被謝長安的話弄得心裏毛毛的,看著麵前的美景,也沒了剛剛的讚歎,但她害怕的同時,心裏又冒出來一絲好奇,即便謝長安告訴她了,她還是有一種自己想要看一眼的衝動。

她猶豫著伸手,抓住一隻螢火蟲,緩緩湊近了,隻看了一眼,嚇得她立馬扔了手中的螢火蟲,連連後退,差一步就退進竹林裏去了。

謝長安伸手抓住了於欣的手臂,阻止了她後退的趨勢。

他看到於欣驚恐地抬眸看向他,仿佛在質問他,這些都是什麼。

謝長安沒法回答她,這裏的一切都太過詭異了,他自己也一頭霧水。

這一片十分安靜,隻有一陣一陣的水流聲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月光把四周照得儼如白晝。

謝長安深吸口氣,避開四周飛舞的螢火蟲,緩步往中間的紅木橋走去。

於欣在掃了一圈數不清的螢火蟲後,認命地跟上謝長安,她可不想一個人留下來麵對這不明來路,長著人臉的螢火蟲。

越靠近紅木橋,空氣裏的花香越濃,但那一絲若有似無的鐵鏽味卻一直沒有消失,夾雜在花香裏,十分不容易察覺。

謝長安在紅木橋的邊緣停下,他遲疑了許久,在於欣以為他不準備上的時候,他抬腳,踩上了紅木橋。

踩上的那一刻,謝長安詫異地低頭看向腳下的木板。

“怎麼了?”於欣緊張地問。

“是實的。”

和白天踏上去的感覺不一樣,此時的紅木橋才真的像是一座木橋,是明顯踩到實木的感覺,他甚至能聽到輕微的鞋底擠壓木板的咯吱聲。

於欣沒太明白。

謝長安解釋道:“白天的木橋踏著沒有真實感。你試試。”

於欣猶豫了會兒,才踩上木橋,明白了謝長安的意思:“我們白天看到的,是幻覺?”

“如果是幻覺,我們卻沒從橋上掉下去。”謝長安的話卻是有道理,於欣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隨後謝長安又補充,“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或許我們現在才是幻覺。”

於欣突然想到什麼:“那白天那段文字……”

她匆匆上了紅木橋,走到最中心的位置,在望柱旁停下,彎腰試圖去看刻在望柱外側的那一段文字,但她還沒看清,一張臉瞬間煞白,驚恐地望著橋下,踉蹌著跌坐在橋麵上。

她突然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模樣,讓謝長安略顯疑惑,他走到橋邊,伸頭往橋下看去,眼前的一幕嚇得他頭皮發麻,險些也跌坐在橋上。

清冷的月光下,白天盤桓在橋下的霧氣已經消散幹淨,站在橋上,能清晰地看到橋下的景象。

橋下的懸崖不算太深,但也不淺,兩邊是那種近乎暗紅色的岩石,被鑿出一層一層的凹槽,每一個凹槽裏都有一個人,確切一點說,是屍體。

兩邊的懸崖峭壁上,一個挨著一個掛滿了屍體,它們被繩索捆住手腕,吊在凹槽裏,腦袋脫力地垂下,血液從他們□□的腳尖一點一點滴落在凹槽底部,最後彙聚在下方那條緩緩流動的河裏。

這得有多少人的血,才能彙成這麼一條寬闊的河流?

“啊!”

一聲驚叫讓謝長安回了神,他回頭看見於欣已經麵朝另一側的橋欄,驚恐地坐在地上不斷地往後退,退到中間後停下,又後怕地看了一眼身後的橋欄。

謝長安雖然有心理準備,但看到另一側的景象後,著實還是被嚇了一跳。

兩邊一模一樣的景象一直延伸到視線盡頭,隻是這一麵的屍體已經沒有血液流出了,一個個被月光照著,蒼白的皮膚像是透明的一樣。

這簡直是某個變態殺人狂的陳屍現場!

難怪他每次到這裏都會覺得空氣裏有一股鐵鏽味,原因竟然是……

等下!

謝長安不敢置信地看著懸崖壁上的某一個屍體,他甚至為了看清還攀上了望柱。

那個屍體的衣服和昨晚坐在樓梯上的那個少年一模一樣,甚至發型都是一樣的。

可惜他垂著頭,謝長安又沒法下去看一下臉,不然就能肯定到底是不是他,不過有六成把握是他。

他怎麼會……

謝長安猛然想起昨晚看到的少年,手腕上一圈被繩索捆綁後留下來的勒痕,再結合眼前的景象,謝長安有一個不太靠譜的猜測。

或許夜晚出現在村子裏的魂魄,他們的屍體都被吊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