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平息,褚辭坐在遠離眾人的角落。
時不時有打量的目光向她投來,欽佩、懼怕,或是憎惡。
不過她都視若無睹,隻是低頭把玩著自己手中的槍。
幫忙處理完最後一具屍體後,柴悅寧緩步走到褚辭的身旁坐下,數次欲言又止,最後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槍,伸手指了指,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那個,還順手嗎?”
褚辭垂下眼眸,點頭“嗯”了一聲。
柴悅寧:“槍法不錯啊,練了多久?”
褚辭:“忘了。”
柴悅寧:“忘了你忘了。”
褚辭:“……”
柴悅寧深吸了一口氣,身子微微向前傾著,雙手合握在身前,臉上擠出一抹笑意,輕聲說道:“謝謝啊。”
褚辭抿了抿唇,低聲問:“謝我什麼?”
“其實那一槍,應該由我來。”柴悅寧說,“所有事情過去後,那些幸存的人要恨,也該恨我,恨今天站在這裏的那些治安官。”
褚辭:“我不在乎的。”
柴悅寧:“那麼多人都在乎,那麼多人都在遲疑,你為什麼不在乎?”
褚辭:“因為我知道,你也會這麼做。”
柴悅寧:“那你和我搶什麼?”
褚辭想了想,十分平靜地說道:“你在乎,所以我來就好。”
柴悅寧一時噎住。
她沉默了許久,掌心輕輕覆上了褚辭的手背。
“等六次檢測結束,這裏安全了,我們就去五區。”
“嗯。”
柴悅寧望著褚辭,有些不受控地去想,這個她從霧區撿回來的女孩,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她想問,卻最終沒問。
她和褚辭坐在這分外壓抑的候車廳裏,吃著治安官遞來的麵包和水,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電子表走到了21:18分。
候車廳裏的乘客們連上個廁所都會有治安官同行。
在如此嚴密地看守下,他們按照規定做了一次又一次的檢測,至今都沒有一人呈現感染跡象。
柴悅寧不禁想,再撐過十點的最後一次檢測,六區的風險就要解除了。
她目不轉睛地望著那個電子表,仿佛一直看著,時間就會好熬很多。
可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公共衛生間裏,卻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怎麼回事!”有人驚慌發問。
柴悅寧起身朝那聲慘叫的來處望去。
一個麵色驚恐地乘客幾乎連滾帶爬地從衛生間衝了出來。
他大聲喊著救命,拚了命地往這邊奔跑。
下一秒,無數槍口警惕地指向了他,他卻來不及為自己辯解什麼,便被一條黑漆漆的蠍尾刺穿胸膛。
蠍尾拔/出的那一刻,他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鮮血,順著傷口,染汙了地麵光滑的瓷磚。
一隻異獸踩在那個人的背上,四隻前足禁錮著那個人類的身體。
沒有人看清它是以什麼速度衝出來的。
它蜥蜴般的雙眼,覬覦獵物似的,冷冷盯著不遠處集中隔離的人群。
被血染紅的尖利尾部,在車站頂部的白熾燈照耀之下,呈現著一種詭異的光澤。
異獸的身上掛著被撐碎的人類衣料。
不是別的,是治安官的製服。
有人受傷了,卻瞞著沒有上報!
“開槍啊!”有人大聲吼著。
槍聲響起,異獸側身一躍將其避開,回身朝著人群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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