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鈺看著他的神情裏都帶滿了委屈:“沈司盞,你說,我怎麼這麼喜歡你呢?”
沈司盞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這又是怎麼了?我真的隻是隨便說說,葡萄是西北上貢來的,每年數目都屈指可數,吃還來不及呢。”
他好像越來越想不明白自家小陛下每天都在想什麼了。
言鈺撇了撇嘴:“是,所有進貢來的葡萄全在你這了。”
沈司盞忽然覺得陳丞相罵他禍國妖妃可能也沒啥毛病……
剛吃完一盤,就看見汪熙帶著賀啟來了。
賀啟連行禮都忘了,上來就劈頭蓋臉一頓說:“陛下!阿墨他終於願意聽我說說話了,今年進貢來的葡萄還有嗎?我記得阿墨最喜歡吃的就是西北的葡萄了,可否賞給臣一些?”
言鈺:“……”
他頭疼扶額,無奈道:“哥,不瞞你說,剛才還有呢,剛……沒了。”
賀啟的目光隨著言鈺的話落在了沈司盞麵前的托盤裏,碧玉的盤子裏隻剩下一顆搖搖欲墜的紫葡萄,正被沈司盞扔到嘴裏。
然後沈司盞一臉無辜地看向他……
還欠欠地聳了聳肩:“沒了。”
賀啟頓時炸毛了,“沈司盞!我是不是和你八字犯衝?天生屬性不和?”
他話裏的殺意藏都藏不住,言鈺都害怕他馬上要把沈司盞劈了。
“哥!”言鈺趕緊笑了笑,“沈公子……沈玄墨應該不至於隻喜歡這葡萄吧?要不……要不咱們換一個東西吃?”
沈司盞輕咳了一聲,欠欠地說道:“他跟我一起長大的,小時候上貢的葡萄也都在我那,他跟著我吃——那種情況下,估計在沈玄墨心裏,葡萄是珍寶一樣的存在吧?”
確實。
對於出身不好的孩子,小時候看著兄長吃珍奇的東西,肯定是神往至極的。
那時候沈司盞分他幾個葡萄吃,可能就會讓年少的沈玄墨記一輩子。
然而……
賀啟是真想殺人了:“沈司盞!今天你要是想不出來辦法,我要你狗命!”
沈司盞更無所謂了,有恃無恐地攤了攤手:“隨便你。”
滿臉寫著“你奈我何”的表情。
“好了好了!”言鈺見狀不對趕緊攔住,“哥,他最近身子如何了?”
聽到這個問題,賀啟終於平靜了下來,“江太醫一直幫忙調理,隻是沒想到阿墨受過很多傷,積年累月下來身子虧空,又不願意和我說話,整日把自己拘在房間裏不出來,好不容易今天說想吃葡萄,還被你們……你們……”
言鈺苦笑了一聲,非常能感受到賀啟現在的糾結。
然而沈司盞還在不知死活地冷哼著,“慣的他。”
這三個字好像一石激起千層浪,瞬間讓賀啟怒了。
“沈司盞!大理寺怎麼就沒關住你呢?”
沈司盞聳了聳肩:“除了陛下,誰都關不住我。我的陛下也不舍得關我,不像你,連沈玄墨那麼簡單的人都拿不下。”
還沒等賀啟說話,沈司盞徑直攔住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他喜歡什麼我清楚啊,端王殿下,先別急著喊打喊殺,有這喊打喊殺的時間,你不如問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