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麼說,沈司盞早就習慣這種市井生活了,自顧自地喝了一口酒。
言鈺滿頭黑線,根本吃喝不下,“我哥他……為什麼……為什麼非要我的命?”
沈司盞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他這些年經曆了什麼,做了什麼,我們也不得而知。”
吃到一半,沈司盞放出信鴿,很快就又有金吾衛找了過來。
“恭迎陛下回宮!”
言鈺冷漠地掃了一眼金吾衛指揮使,冷笑道:“若不是沈司盞,朕已經死了。”
這場殺局確實精妙得離奇。
先是知道桂花糕會引言鈺出宮,又是布下正好能打退隨行暗衛和金吾衛的刺客,又是一路追到了西市。
若不是沈司盞這六年用命打拚出來一身強勁無敵的武功;
若不是沈司盞對西市的商鋪地形異常熟悉——言鈺就已經死了。
而能把這一切串起來的也隻有賀啟一人。
言鈺秉退了金吾衛,轉頭去了端王府。
沒有聲張。
兩人繞過門外的小廝,入府的一瞬間,無數金吾衛就將整個王府圍了。
賀啟正坐在主院裏品茶,見到言鈺也不慌,隻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不愧是曾經的攝政王。”
短短一句話,就是認了刺殺言鈺的罪名。
言鈺差點沒一口氣沒上來,停住腳步,詢問的聲音都有些顫抖:“為什麼?”
賀啟冷笑了一聲,“為什麼?陛下,不如問問你身邊的沈大人,為什麼明知殺了我爹的凶手就是沈玄墨,卻仍然願意為他遮掩。”
這卻是言鈺沒想到的。
原來賀啟什麼都知道,那這些年便是一直做戲了?
對他倒是還好,對沈玄墨……
“沈玄墨呢?”沈司盞似乎和言鈺想到了一處,脫口問道。
賀啟淡淡地說道:“從陛下六年前保下沈司盞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會想知道我爹的仇,也不會想給我爹報仇——既然這樣,我就隻能自己報仇。”
他頓了頓,又道:“陛下,我不恨你,隻是不殺了你,我動不了他沈司盞!”
言鈺動作頓了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語氣生冷:“端王殿下,你對朕有幾分真情已經不重要,朕在問你,沈玄墨呢?”
“他?”
賀啟笑了,“殺父仇人而已。”
沈司盞麵色陰沉,冷冷地叫來一個金吾衛,“去找到沈玄墨,重重有賞。”
說著就拉言鈺離開。
言鈺隻是匆匆下令封了王府,跟上沈司盞,“司盞,你別著急,你……”
沈司盞停住腳步,無奈地說道:“阿鈺,賀啟能動醉香樓的人,說明他就是醉香樓的上一個老板!”
說著,他深吸了一口氣:“也就是說,這些年沈玄墨所經曆的一切,不管是初遇後被他帶回府,還是六年前設計讓沈玄墨心碎,還是現在又把沈玄墨帶在身邊養著——都是假的。”
沈司盞無奈地說道:“話本裏的可能成真了,他在用感情折磨沈玄墨,用自己的方式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