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安沙真的以為飛坦會告訴自己他的成長、他的經曆、他曾經有過的喜怒哀樂。

但是飛坦似乎看出了她套近乎的想法,隻是輕微搖了搖頭,說:“不要隨便打聽不該知道的事情。”

那應該觸及到了飛坦不願意提起的過往,安沙明顯感知到他的氣場變得不善起來。

像是利劍出鞘,鋒利得能夠劃傷人。

安沙不禁捂住了鼻子,說:“大人,你的氣味……”

飛坦看見安沙的不適,收斂了一點,嘴上還是說著:“你真麻煩。”

雖然安沙沒有解釋過為什麼她聞到的氣味時輕時重,但是飛坦能夠敏銳地猜到其中緣由。

安沙所嗅到的無非是惡意的程度高低而已。

一個人懷有的惡意多,那他被安沙嗅見不好氣味的概率就大。

“今天的事情做好了嗎?”飛坦問。

“沒有。做不了那麼快的。”

安沙以為他又要抽檢,忙解釋道:“之前受潮和被吹走的手稿還沒有補完。”

“那你還在站著幹什麼?”

“哦,我這就回去。”安沙老老實實地坐回了老地方,埋首案上。

看著安沙,飛坦突然眉頭緊皺,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手上的傷很小,不用管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你別再糾結了。”

“我知道了。”安沙訕訕地放下了手,不再去看上麵紅豔豔的傷痕。

今天的翻譯工作同樣很繁重,在安沙埋頭苦幹的同時,飛坦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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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安沙沒有想過自己還會見到那隻奶牛貓。

它又爬上了樹,喵喵地叫著,似乎是想要吸引安沙的注意力,一聲叫得比一聲大。

“不行、不行。”安沙朝它揮舞著雙手,示意拒絕它跳到陽台上。

但是奶牛貓卻把這個當成了邀請,跑到樹枝末梢,蓄力一跳,徑直落到了陽台的地麵上。

安沙無奈了,手上的傷還隱隱作痛。

“你究竟是為什麼要抓傷我呢?”

安沙仍由貓咪纏過來,舔她的手指,小小地發出喵嗚聲。

“你是餓了吧。”

想著,安沙覺得飛坦真的沒說錯,自己果然是個傻子,被抓傷了還能這麼心平氣和地要給它食物吃。

安沙往四處看了看,試圖尋找出什麼能夠給貓吃的食物,但是隻能找到今天早餐剩下的白麵包。

她不確定貓能不能吃麵包,隻敢小小地撕幾塊浸在小碗裝著的清水裏,再將其推給小貓。

安沙看著貓小小地吞咽起來,說道:“隻有這些了,你吃完就乖乖離開吧。”

她可不想又在手背上再添一道傷。

但是小貓在吃好之後不僅不走,反而還黏著安沙,往她身上蹭。

安沙沒辦法,隻好邊抱起它,邊說著,“是你要靠過來不走的啊,不要撓我了。”

“喵~”小貓低低地回應。

安沙覺得它暖烘烘的,忍不住抱緊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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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飛坦回來就看見這麼一幅景象,安沙睡倒在地上,懷中還蜷著一隻小小的奶牛貓。

一人一貓睡得很熟。

飛坦蹲下來,思索著要不要叫醒安沙。

他伸出手推了推安沙。

安沙微微地動了一下,旋即睜開眼,像是最尋常不過地說:“你回來了?”

“今天過得還好嗎?”

聞言,飛坦抿了抿唇,答道:“不壞。”

他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在壓抑著什麼一樣。

“為什麼那隻貓會在這裏?是你讓它進屋的嗎?”

“沒辦法,它從對麵樹跳了過來,我沒辦法趕跑它。”

安沙不敢說自己也有放任,隻好打著哈哈。

飛坦的眼神瞟向安沙的傷,淡淡地敘述道:“你手上的傷不疼了嗎?”

“真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痛。”

安沙把手往後藏了藏,躲過他的視線,“遲點我會讓它離開的。”

“大概是因為餓了,所以才會回來的。”

安沙繼續說:“它把大半個麵包都吃了下去。”

“算了,我不管你打算怎麼樣對待它,反正再受傷也不關我事。”

不知道是不是安沙的錯覺,她感到飛坦的心情有點不好,像是為什麼而感到氣悶。

下意識地,她問出聲,“大人,你是在外麵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嗎?”

“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很樂意當聽眾。”

“外麵煩心事沒有,有關你的煩心事倒是一堆,你確定要聽嗎?”

飛坦抱臂,麵色不善地打量著安沙,像是自己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麼自己還不殺掉這麼礙事的人,還留她在麵前成天晃來晃去的。

安沙咽了咽唾沫,尷尬地打圓場,“我知道自己很麻煩,真的感謝大人忍我到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