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感到了恐慌,原來所說的大人物是這麼一個煞星,跟天龍人上同一艘船的話,指不定一個小小的失敬都會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想到這裏,一些人發出了喊叫,慌不擇路地往外擠,想要從人群之中擠出去。
船票浪費了還能攢錢再買,但是命沒了就一切都結束了。
但是很遺憾的是,安沙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她對於人們異常的反應完全理解不了,看著一些人從她的身邊擠過,她隻是感覺擠去前麵的壓力輕鬆了不少,更加賣力地往前擠。
多斯傑拉·聖登上船之後,海軍就散開了。
誠然有一部分人選擇離開,但是更多的人還是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留在了現場,種種複雜的原因讓他們沒辦法割舍掉上船的選擇,他們提著自己的行李,惴惴不安地在樓梯前排起了上船的隊列。
波魯薩利諾還站在海軍軍艦的甲板上,看到底下的景象,不由地吹了一聲短短的口哨。
旁邊的海軍恭敬道:“波魯薩利諾上校,隊員們已經歸隊了,您也是時候該準備上伊麗莎白號了。”
波魯薩利諾不著調地回答道:“好的哦,讓我再看看,很快就過去了,這麼短的空窗時間不會有什麼危險出現的,天龍人安全得很呢~”
青澀的海軍以為波魯薩利諾沒明白他的意思,解釋道:“上校,現在運送任務完成,所以我們需要返程了……”
波魯薩利諾突然聚焦在某一個地方,說道:“哎呀哎呀不得了,有位可憐的小姐要掉進海裏了。”
年輕海軍還沒聽清楚波魯薩利諾在說什麼,下意識地誒了一聲,抬起眼麵前已經是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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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沙掉進海水的一瞬間,她就知道自己九死一生,背上的包太重,浸透了水就像是一塊巨石,直直地扯著她往下墜,而帶子纏結成淩亂的一團,在混亂的水下環境裏,她甚至沒辦法緊緊地抓住背帶。
她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摔進海水的,隻知道後麵的人一直在推,前麵的人也在擠,到處都是吵雜且淩亂的。
她最後隻感覺到腳下一空,滯空的時間仿佛格外漫長,但實際上,一切發生在眨眼之間。
現在是窒息的痛苦開始湧上她的胸口。
安沙不想死,她沒想過淹死會是一種如此痛苦的死法,她拚命地抓撓,雙手急促又無措地掙紮。
不要,我不想就這樣死去,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活得幸福的。
某一天睜開眼發現自己又在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醒來時,痛苦難受得快要死去也努力忍耐了下來,想著這次一定要變得幸福,比所有人都要幸福。
不再祈求有誰來愛自己,不再希望被誰牽動著心緒,隻要平凡又普通地生活就行了,隻不過是想要這樣而已,努力這樣去做了,為什麼我不能夠幸福,我真的好痛苦,到底是做錯了什麼。
拜托了,來個人來救救我吧。
從凝滯的海水重新回到堅實的陸地上也不過是一瞬之間的事情,安沙狼狽地趴在粗糙的地麵上,一股股地往外吐出清水,就像是一條魚。
她不受控地咳嗽起來,口鼻部位火辣辣地疼痛,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小姐,你對現在活著的狀態的感覺怎麼樣呢?”一個輕浮的男聲,說著意味不明的話語。
安沙抬起頭,啞聲道:“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救助,我就必死無疑了。”
啊,她的救命恩人、怎麼說呢,外形打扮得有點個性過頭了。
一副怪模怪樣的棕色墨鏡,頭上還有一頂海軍標誌顯眼的帽子,加之非常高大的身材,乍一看上去不像是海軍,反而更像是街頭無所事事的流氓。
明明應該是對方把自己從海裏救起來的,但是身上卻看不到一點水漬。
“小姐,如果我是你的話,現在就會爬起身,”波魯薩利諾漫不經心地指了指船的方向,說道:“伊麗莎白號的大副好像在催促說要開船了哦。”
“什麼!”安沙強忍著不適,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
她轉過身,真的看見伊麗莎白號的甲板上,似乎有身穿船員製服的人在爭吵著什麼,一些水手躁動不安地圍在樓梯的四周,在觀望著情況。
波魯薩利諾打量了一下排隊的隊列長度,說:“不過小姐,看這個人數情況,哪怕伊麗莎白號再晚一些出發,你也成為不了最後一位幸運登船的人,很可惜呢,你的旅途還沒開始可能就要在這裏停下了。”
“等來年吧,這艘船一年一度運行一班這樣的旅程,下一次你說不定就會更加幸運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