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馮大柱尷尬,眼珠子掃了一圈,道:“屋子收拾好我就回去了,我娘還等著呢。”
葉暖道了謝,原本打算出來送,馮大柱推辭兩次自己跑了,一會兒又撿了些茅草送來。
葉暖從屋子裏找來一截麻繩,將茅草編好,打算做成床墊。葉小虎蹲在旁邊看,大眼睛裏全是新奇。她抽出幾根細長的茅草,隨手編了個蚱蜢給他,葉小虎眼睛都笑彎了。
“阿姐,這是什麼呀?”
她手裏沒停,柔聲回他:“這是蚱蜢,一種蟲子,可以跳得很遠。”
葉小虎得了新玩具也坐不住,拿著小蚱蜢在院子裏來回跳,時不時笑幾聲,著實高興。
蘇氏瞧著一雙兒女心裏總算有了些安慰,暗暗發誓就算再難,也要護好他們,看著他們長大成人。
日頭漸漸偏西,蘇氏生了火,將饅頭烤熟,一人啃了一個饅頭。床板上鋪著紮好的茅草,葉暖在上麵蓋了件衣裳,三個人窩在一處睡著了。
半夜屋外掛起大風,冷風從門縫刮進來,還帶了些水汽。葉暖睡在最外麵被凍醒,側耳細聽,忽聽得門外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
這是下暴雨了?
她猛然坐起來穿好鞋子往外衝,蘇氏被她的動作驚醒,喊道:“阿暖,你去哪?”
“娘,下雨了,我去把西屋的缸挪出來,一晚上可以接不少水。”存下的水可以過濾拿來喝,也可以留著澆灌院子裏的地。
蘇氏連忙下地:“那缸沉,我和你一起去。”
荒原很少下雨,但隻要下雨都是暴雨多,荒原的土地永遠也存不住水,不管下多少土地依舊堅硬,焦黃。村裏頭原先有一口井,前些年就幹了,村外頭的水溝也隻剩下一些爛泥。村裏的人要喝水必須出村去雪神山和荒漠交界處的月牙泉打水。
村長白天說,每家每戶要派人去才能分水。
葉暖家隻有母子三人,她娘身子弱,根本走不遠,小虎才五歲,即便她去,村裏頭的人也嫌棄她是個女娃,力氣不大還礙事。
能碰到一場雨,對於現在的葉暖來說很幸運。
她期盼這場雨能下久一些,隻要把那六口大缸裝滿,她們就成撐著很久。
雨很大,砸得她睜不開眼,她拖著大缸往外挪,西屋的門坎有些高,挪了幾次都挪不出去。蘇氏及時趕來,倆人一齊發力往外抬,一隻一隻的大缸被抬了出去,倆人渾身濕透,抬到第四隻時都有些乏力。
原本睡著的葉小虎啪嗒啪嗒的跑來,伸出小手學著葉暖的動作蹲下,用力扯大缸。雨水順著他頭頂往下淌,很快連鞋子都泡在了水裏。
蘇氏急道:“小虎,快回屋去。”這麼小的孩子,一旦生病就很麻煩。
葉小虎不理,鼓著腮幫子,咿呀乏力,小臉憋得通紅。
他不走,倆人也無可奈何,隻能盡快將缸全抬出去。片刻後六隻大水缸整整齊齊擺在院子裏,雨水滴滴答答全往裏麵砸,那聲音悅耳又動聽。
三個人都成了落湯雞,葉暖看著缸裏漸漸多起來的水,突然笑了,緊接著葉小虎和蘇氏也笑了起來。
蘇氏抹了把臉,邊笑邊道:“兩個傻子,還不快回屋,小心著涼。”
葉暖一把抱起咯咯笑的葉小虎,葉小虎扯著她滴水的發絲,奶聲奶氣的道:“阿姐,真好玩。”
葉暖捏他的臉,好笑又無奈:這哪是玩!
三人換了衣裳又縮成一團睡,葉暖睡著睡著就感覺到懷裏有個東西特別暖,她下意識的抱緊,直到聽到輕微的哼哼聲,才意識到不對。
小虎好像發燒了。
屋子裏太黑,也看不清他麵容。黑暗裏,拍拍他臉,輕聲喚道:“小虎,醒醒。”葉小虎難受得往她懷裏拱,嗚嗚的哭,就是不說話。
蘇氏被吵醒,摸了一下兒子的額頭,嚇得六神無主:“怎麼辦?小虎一旦發燒就很難好,以前在府裏都要吃好幾天藥,細養著才成。”她來回說了幾句,穿起鞋就往外走,“你帶著小虎,我去村長家看看有什麼辦法。”
外頭的雨已經停了,小家夥縮在她懷裏難受得哼哼,葉暖哄了許久都不見蘇氏回來,眼見著懷裏的人溫度越來越高,思來想去,她想到了靈泉。
她以前體質也很弱,福利院的其他小朋友還總喜歡搶她食物,先天不足加上營養不良就總生病。但自從喝靈泉水後,就再也沒生過病。
空間裏的靈泉還有四滴,小虎這種情況,喂一滴的話應該能好。
葉暖將右手緩緩湊近小孩的嘴巴,一滴水珠出現在他唇邊,他嘴巴動了動,水滴順著唇滑了進去。
葉暖抱著他靜靜的等,心裏暗暗祈禱:小虎一定要沒事,好靈泉,一定要幫幫忙,隻要小虎沒事,我一定想辦法找玉來給你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