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幻竹上下一瞥她,沒給她好臉色:“風能把三十斤重的冰塊挪動?”

警方例行詢問:“最近有和人結怨嗎?”

她也直言不諱地表示:“有,不少。”

舒幻竹直接表示:“我懷疑是萬白晴,她的身形和我看到的人影一模一樣。”

萬白晴冷汗都冒出來,著急忙慌地辯解:“幻竹,你被凍糊塗了,看到幻影了,我怎麼可能害你。”

“仔細看通往冰藏室的土地,由於冰藏室進進出出,難免會存在溫度交融,冰水融化,所以這條小路上有水窪,隻有路過這邊的人鞋底才會凝集印記。”

警方根據舒幻竹的判斷逐個對萬白晴印證,她的鞋底板確實有薄薄一層濕泥土。

萬白晴急忙辯解:“哪有怎麼樣,整個節目組都在著急地尋找你,節目組內所有人都來回路過這條道路,鞋底板上都留有印記。僅憑借這一點,你就能判斷是我把你關進冰藏室?”

“當然不能,我說的線索不是鞋底板薄薄一層濕土。”舒幻竹蹲下身子,手勁很大,直接將她的鞋子從腳上拽下來。

萬白晴被她硬生生拽下鞋子,單腳站立,有些不穩地搖晃著。

舒幻竹招手:“顏華,把你的鞋脫下來。”

顏華聽從舒幻竹的,立刻把鞋脫了下來,遞給她。

“我所說的並非這段時間路過這條道路上的濕泥土,倘若是兩個小時前路過這條路,濕泥土早就滲如鞋印中變成了幹泥土。”舒幻竹用小石子將兩雙鞋鞋底的濕泥土扣掉。

顏華滲入鞋底板的依舊是濕泥土,而萬白晴的鞋底板的泥土早就幹透了。

萬白晴破罐子破摔,理直氣壯道:“哪有怎麼樣,這偏僻山村中,幹泥土滲到鞋印上的人少嗎?”

舒幻竹將鞋還給顏華,冷笑一聲:“少!這山村雖然偏僻,但是多是石子路。你還需要那些追擊工作人員的鞋拿出來比對嗎?”

她進一步拋出證據:“而且,我堵門的那個冰塊很大,我都是貼著衣服,手腳並用才把冰塊挪開的,要是那個人挪冰塊,身上難免留下水漬,冬日穿衣厚,風幹難,就算是毛衣表麵一層被風幹了,內裏肯定還是濕的。”

萬白晴手悄悄伸到自己裏衣裏麵去摸了一把,是濕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女警要去求證萬白晴的衣服內裏,被萬白晴發了瘋地甩開了手:“夠了!是你根本就沒有用東西阻擋門,你就是凍得意識出現幻覺,才會看見人影,根本沒有人要害你!就憑借內裏衣服幹濕和鞋底就能判斷一個人清白嗎!”

節目錄製過程中,節目組關掉了每位嘉賓身上的攝像頭,卻沒有關掉敞開的攝像頭。

為給觀眾一個交代,避免後期捏造,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前因後果,直播仍然在繼續。

【不會吧,不會吧,如果不是,她為什麼這樣心虛,難道不能亮出來看一看嗎?】

【越想越恐怖,萬白晴的發瘋和她先前百般阻撓節目組去尋找舒幻竹的行為對應上了。】

【細思極恐,如果舒幻竹說得這些點和萬白晴對應上了,麻煩警方先以嫌疑人帶萬白晴回去審問,求個真相,不要讓事情不明不白地過去。】

【僅憑借舒幻竹的話是不是太主觀了,萬一舒幻竹從一開始就是想把凶手的名義按在萬白晴的身上,她憑借山村的條件說一通,也都會信的。可千萬別忘記,舒幻竹先前在《我隻是個小演員》中的反過來誣陷人表演的那一段臨場反應。】

【舒幻竹簡單三兩句話,讓人覺得無從辯駁,聰明到令人覺得可怕!】

舒幻竹看到萬白晴的反應不疾不徐地緩緩往前走去,她附在萬白晴的耳邊輕聲:“我勸你自首,我衣領子的攝像頭可不像你的攝像頭,是關著的。”

舒幻竹沒有看清萬白晴的臉,正如萬白晴所說,那些證據在萬白晴身上重疊又如何,隻要她死不認錯,她還能有無數種方法辯解。

舒幻竹也在賭,賭萬白晴相信她所說的領口攝像頭錄製完整過程,賭她心裏脆弱,不敢麵對,被迫承認,兩人拉鋸著一場心裏戰。

這一輩子,舒幻竹絕對,絕對不服輸!

萬白晴磨著後槽牙,她還是不甘心,但是那一刻,如果實際性的視頻證據早就流傳開了,後果……

她不敢想後果。

她緊握的拳頭,無力地鬆開垂下。

她將雙手遞給警方:“我自首,是我把冰藏室的門關上的。”

那種從堅持到將驕傲高高捧起,卻在一刻察覺到高處不勝寒的墜落感。

她親手將自己的驕傲摔個粉碎。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挑錯了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