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理也沒理,一腳踏在小胡子的屁股上:“江紹元呢?”
孫猴子被壓在五指山下是什麼感覺,小胡子現在就什麼感覺,唯一不同的是,孫猴子吃的是鉛丸鐵汁,他吃的是膩子粉。
“出……出去談生意去了。”
徐晨這才收回腳丫子:“一邊兒呆著去。”
小胡子入洞房的時候都沒現在麻利,一個驢打滾翻身爬起,貓著腰跑到牆角蹲下,姿勢怎麼看怎麼像嫖/娼被捉蹲班房似的,那叫一個猥瑣。
木匠原以為他也該解脫了,哪知道後背上的黑猩猩壓根兒就沒這想法,依舊盤著二郎腿兒,哩嗝啷,哩嗝啷,哼著神仙也不懂的小調。
徐晨瞅瞅窗外,眼看就要正午光景了,有些不耐煩的回頭道:“給他打電話,看看什麼時候能回來?”
方瑾點點頭,摸出一部漆都花了的NOKIA3100,選對號碼,撥了出去。
“第一件就是為你寫詩,為你寫詩,為你靜止,為你做一切不可能的事……”
大分貝彩鈴越吟越濕,王大牛腦門上的汗珠子就跟tokyohot旗下的潮/吹/女/優,至於徐晨,也是一身雞皮疙瘩,尼瑪說到底就一包工頭,吟哪門子詩啊。
“喂,有事嗎?”好半天,電話才接通,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表哥,你現在哪裏?”方瑾小聲問了一句。
表哥?一聽這話,徐晨愣了。
旁邊瘦高個拍拍手裏的洋灰沫子,抽出一根3塊錢的“哈達門”,“吧嗒吧嗒”使勁嘬了兩口:“嗯,江紹元是他表哥,遠房的那種。”
另一邊,方瑾與江紹元的談話繼續。
“我啊,正找地吃飯呢。”
“你能不能先回來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談……”
“有什麼事下午再說……”
“這……”
方瑾猶豫的當口,王大牛一屁股擠開木匠,站起身來,劈手奪過方瑾手裏的電話,扯著嗓子吼道:“麻痹的,我樓上住戶,你們夥計裝修把我家下水管給捅破了,你要再不回來,信不信我一把火把這些裝修材料全燒了。”
話一說完,那邊沒音兒了,足足等了半分鍾,卻才聽到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道:“大哥,大哥,你消消氣,消消氣,我……我這就回去。”
掛斷電話,王大牛衝徐晨邀功似的挑挑眉,轉身一看,那眉心長著顆美人痣的木匠居然也跟著小胡子跑牆角蹲著去了。
王大牛一瞪眼:“誰讓你去哪兒的,給我過來。”
木匠瞅瞅小胡子,再瞅瞅陽台上躲磚堆後麵,學槍戰電影裏抱著頭趴在地下的泥瓦匠,表情難看的跟便秘似的。
最終,王大牛大獲全勝,木匠老老實實走回去,蜷起四肢,縮成一個球。
王大牛一屁股坐上去,舒服的長出一口氣,表情得瑟的就跟射了一樣。
也就十來分鍾的功夫,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一個身高1米75左右,長著八字眉的家夥一邊飛也似的躥進房間,一邊氣喘籲籲的道:“大哥,大哥,慢動手,我回來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