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羅韻要給自己講的不過是電影小說中的曲折愛情:
男女主因誤會分開,再相逢時兩人解開誤會又重新在一起,可不久後其中一方身染絕症,另一個人不離不棄陪伴對方走到生命盡頭。
最近的韓劇都是這個套路,學校裏有很多女同學都在看。
這種相愛之人無法相守的故事似乎很得女孩子的喜歡,還說這是什麼“青春傷痛文學”。
真是奇怪。
祁輕卓在羅韻看不見的地方好笑似的搖搖頭。
但下一刻,他便笑不出來了,他萬萬沒有想到,羅韻跟他講的竟然是“狸貓換太子”的故事,還是很有可能發生在她身上的真事,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甚至懷疑羅韻是在跟他開玩笑。
羅韻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跟他說了一遍,深深呼吸幾次後忐忑地問:“祁輕卓,你聽懂了嗎?”
“……”
“祁輕卓,你怎麼不說話呀?”
“……”
意識到對方又有了哭腔,祁輕卓連忙說:“我聽懂了,確定了嗎?”
“還沒有確定,明天就給那個女孩兒做親子鑒定。”羅韻鼻子囔囔的,說出的話也帶著股喪氣。
“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啊!”他有點著急地說:“如果你不是羅家的女兒,那這麼多年羅伯父和羅伯母怎麼都沒發現呢?”
“我也不知道,我也想不明白。”
羅韻也很委屈,為什麼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明明她也毫不知情,明明她也是受害者,為什麼她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和指責?
那些人的目光紮在自己身上,就跟針紮一樣,帶著審視、帶著輕蔑,好像自己是偷了什麼東西的小偷一樣,可她什麼都沒做,她也很無辜不是嗎?
祁輕卓舔了舔唇,遲疑地說:“你看,有沒有這種可能,就是你和那個叫什麼什麼可的都是羅家的女兒,隻不過當年她被人抱走了,然後羅伯父羅伯母不想提這件傷心事,才沒有告訴你和羅韶?”
“不是呀~”羅韻哭著反駁他的話:“我和那個女人有點像那個帶舒可來羅家的女人。我像她的父母,她像我的父母,這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這世上相像的人多了。前幾天新聞還說有兩個人明明沒有血緣關係,但長的幾乎一模一樣。你再看我跟我哥,我們兩個雖然是雙胞胎,但長的一點都不像對不對?你不能憑長相判斷。”祁輕卓在電話的另一邊苦口婆心地勸著。
羅韻仔細想了想他的話,在認同和反對之間反複搖擺。
她情感上很想相信他的話,可理智卻舉著大旗,時刻告誡著自己真相。
祁輕卓在對麵等了很久,等的手心冒了虛寒,才等到她故作鎮定的聲音:“一切都等結果出來再說吧。”
隻這一句話,祁輕卓便知道對方已經打起了精神,他暗暗鬆了一口氣,溫聲開口:“好,那你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
羅韻輕輕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放下手機後,她還是久久無法入睡,她心中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這是一種毫無道理的感覺,她將其歸結為女人的第六感——
舒可會奪走她所擁有的一切。
她攥緊了手,不允許,她絕不允許,誰都不能來破壞她完美的人生,誰都不能。
~
天還未亮,舒可便被持續不斷的敲門聲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打開門。
站在門外的王嬸圍著一條紅布格子圍裙,頭發整齊地梳在腦後,明顯是早已起身工作的樣子。
見舒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她皺了皺眉:“小姐,該起床吃早飯了。”
“現在幾點?”舒可半個身子倚靠在門上,半低著頭問道,仔細看去,她的眼睛還是閉著的。
“六點。”
六點?
那確實不早了。舒可點點頭,恍惚道:“知道了。你今天給我準備個鬧鍾。”
“是。”王嬸恭敬應下。
用冷水洗了臉,舒可看向鏡中的自己,雖然比不上自己原本的樣貌,但能看出來“舒可”的底子不算差,但卻皮膚暗黃,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了臉頰異常的消瘦,整個人看起來有種陰鬱的感覺。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怪不得“舒可”厭煩羅韻,羅韻在羅家被當作公主養著,而她在舒家卻是連灰姑娘都算不上,這換了誰,誰心裏都不平衡吧?
她挑了一身破舊但還算合身的衣服穿上,下樓來到飯廳,卻發現飯廳裏空無一人,隻擺著幾樣西式早餐。
麵包、火腿、煎蛋、意麵、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