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祁輕卓一字一句:“他們是你的父母,現在你親生父親生病了,你打算給他多少錢讓他治病?”
“我”
羅韻聽懂之後神色有一瞬間的慌亂,她連忙低下頭,刻意躲避著對方審視的眼神。
因為無措,她纖纖細指揪著自己的衣擺,想了很久才開口:“我的卡都是媽媽在管,我花錢都要跟她說,她不想我跟他們來往”
那就是給不了錢了?
祁輕卓從她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解釋中得出這麼一個結論。他問她:“舒可的卡是誰在管?”
“她拿的是爸爸的副卡,但是爸爸基本不過問。”
銀行卡都是有流水賬單的,既然是副卡,那舒可花的每一筆錢羅林那邊都會受到銀行的消費短信。
“那你覺得,羅伯父不管她花錢,她就可以拿著這些錢去接濟她的養父母了是嗎?”
他說的溫柔,是真的在認真跟她講道理。
羅韻低垂的眼裏閃過一絲不耐和厭煩。
他才和舒可認識多久?不過幾天就這麼急著替她著想了?
看她不說話,祁輕卓繼續道:“你父母肯定給了他們一筆錢,他們完全可以拿著那筆錢去治病,不是嗎?”
“那那他們為什麼還要找舒可要錢呢?”
既然無法將祁輕卓拉到與自己同一戰線,羅韻決定裝傻。
祁輕卓輕撫她的秀發,說:“我也不知道啊。”
羅韻不解地看著他,大大的眼睛裏滿是疑惑,似乎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整個人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
笑了笑,祁輕卓溫聲勸她:“聽我的,舒可和她養父母之間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好嗎?讓她自己去處理。”
“可是我是真的擔心”
“他們沒錢可以去找羅先生羅太太。”祁輕卓打斷她的話,眉眼間多了些嚴厲:“不該來找舒可還有你,你們還都是小孩子,不該管大人之間的事情,記住了嗎?”
“說的你不是小孩子似的。”羅韻低聲嘟囔,臉上露出些不服氣來。
看她不再鑽牛角尖了,祁輕卓放下心。
“不要再聯係他們了,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中考和比賽,不要分心了。”
他親昵地敲了敲她腦門,故作嚴肅道:“還要好好吃飯,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瘦成這個樣子跳舞真的好看嗎?”
“當然好看了,到時候你來了就知道了。”羅韻捂著被打痛的額頭,氣呼呼地瞪他。
祁輕卓笑了:“好,我一定去看。”
~
不知道是真的良心發現還是擔心自己私下裏跟親生父母聯係會讓羅父羅母心生芥蒂,那天的事情羅韻難得的沒有在羅家提起。
不管是什麼,舒可都有點失望,她還等著羅韻提起來自己拿這事好好做做文章呢,沒想到最後竟是不了了之。
不過來日方長,她本來就想慢慢折磨舒德和鄺英紅,自然不急於這一時。
日子一天天過去,樹葉上的嫩綠變成了深綠,半開的花苞成了盛放的玫瑰。春天的衣服少了,夏天的衣服多了。
在這段所有人都忙碌的日子裏,舒可的生活依然愜意舒適。不僅是初高中基本知識的掌握,甚至小提琴學習也漸漸入了門。
而羅韻卻肉眼可見的繁忙起來,早上比舒可起的還要早一個小時。
一醒來便去舞室練舞,之後在學校上了一天的課還要去培訓學校跟著老師加倍訓練,眼看著中考時間越來越近,她本來飽滿紅潤的臉卻多了些消瘦和蒼白。
舒可看到後曾委婉地提醒她把心態放平和,注意勞逸結合,羅韻淡淡笑著說沒事。
她不聽勸,舒可也沒辦法。
而且她還因為這件事被羅母嚴厲訓斥了一頓,被指責成眼紅羅韻的成績,不想她繼續努力,所以故意說那些假仁假義的話讓她泄氣。
羅母向來不喜歡她,她知道自己有口難辯,索性也不辯了,由著羅母說什麼是什麼。
隻是自此之後,舒可便沒有再對羅韻的任何事情發表過意見。
甚至是每個周末的中午都沒有再跟他們一起吃飯,反而把午飯地點改到了圖書館附近。
與程南星的第二次相遇來的猝不及防,地點依然是圖書館,時間也依然是周末。
那天,她正低頭思索著一道函數題,不妨頭頂響起了一道清朗帶笑的聲音。
“先設拋物線焦點在x軸上,方程為y=2px;再設焦點在y軸上,方程為x=2py。”
舒可下意識抬起頭,皺了皺眉,難得有些不滿地說:“我自己能做出來。”
嘿~
這是嫌自己多管閑事了?
“你一個初中生,還想做高三的題?”程南星顯然不信她的話,以為她隻是嘴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