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後，舒可問旁邊的人：“你去看成績了嗎？我考的怎麼樣？”
“你自己怎麼不去看？”
祁輕舟看向她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羅韻讓我和她一起去，我不想去。”
“為什麼不去？”
“就是不想去啊。”
將昨天老師布置的作業拿出來，又分科和他的放在一起，再整齊地疊好放到桌頭等著各科課代表來收。
這幾乎是舒可每天來要做的第一件事。
她做完這些後反應過來他還沒說自己的名次和成績，追問道：“你到底去沒去看？我考的怎麼樣？”
祁輕舟看著她，手中的筆無意識地敲著書本，發出“嗒嗒”的聲響。
沉重、清晰。
半晌，他說：“你考了第一名。”
“……”
舒可差點等的不耐煩，聞言眨眨眼：“啊？”
“我說，你考了第、一、名，724分。”
確定自己剛剛沒聽錯，舒可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許久，她問：“那你考多少？”
祁輕舟冷笑：“你考了第一，我自然就是第二了，比你低一分。”
頓了頓，他意味深長、緩聲說道：“我要是你，就和羅韻一起去看。”
這麼腹黑的事情我可不想做。
舒可扯了扯嘴角，伸手拿過水杯，心中想著該如何轉移兩人的注意力，讓他不要再糾結成績，怎麼看著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不是自己的錯覺吧？
手上稍稍用力，擰開杯蓋，一口水入口，她眨了眨眼
水是溫的？
似乎是找到了好話題，她有點討好地說：“謝謝你幫我接水”
“不謝。”
“……”
ok，話題終結。
祁輕舟的冷漠終於讓舒可清晰地意識到，她真的搶了祁輕舟的年級第一。
可天地良心，她也沒想到自己真能考年級第一。
她上輩子學習是不錯，但也就是年紀前五，最好的成績是全年級第二，從沒考過年級第一，每次都差那麼一點點運氣。
沒想到在這個倒黴透頂的“舒可”身上居然實現了這個目標。
真是造化弄人啊。
在她感慨之際，一道強烈到不容忽視的目光從遠處射了過來。她敏銳地抬頭，卻隻看到羅韻背著粉白書包走進教室的身影。
強撐著笑臉和幾個要好的同學打過招呼之後，羅韻失魂落魄地走到座位上。
祁輕卓正在看熱血動漫，見她來了停下翻書的手，張了張嘴：“來了？”
“嗯。”
悶悶應了一聲，羅韻呆滯的目光掃過他的臉，嘴角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祁輕卓皺了皺眉，輕聲問她：“去看成績了？考的怎麼樣？”
“不太好。”
羅韻強撐著嘴角的弧度，光榮榜上舒可的名字和成績反複出現在腦海中，讓她不由得一陣陣失神。
手臂搭在桌上，她停了許久緩緩開口：“光榮榜上沒有我的名字。”
她是年紀五十六名的成績考進一中的，祁輕卓本以為她說的不太好也就是下滑了幾名，沒想到居然已經是百名開外了。
這在一班絕對是倒數的成績。
他瞪大了眼，下意識看了一眼角落裏的舒可，女孩兒含著吸管在喝水，側臉很安靜，低垂的眸氣質溫柔。
怎麼會這樣？
如果說之前舒可隻是用發脾氣和毒舌來保護自己，那現在呢？
她用成績和實力證明了自己，結結實實打了所有人的臉。
緩了口氣，祁輕卓壓下心裏的震驚，安慰道：“沒關係的，你基礎好，一次失誤沒什麼，誰還能次次都考好啊？下次考好點就行了。”
基本上是沒什麼用的安慰。
羅韻點點頭，心情依舊很失落。
她皮膚奶白，睫毛很長，高興的時候眉眼彎彎、嘴角彎彎的樣子最可愛，傷心的時候眼角下撇，唇也抿的緊緊的，隱忍的情緒能牽動人心，讓人想不顧一切地去哄她、保護她。
祁輕卓放下手裏的書，頭枕著胳膊，小孩子似的趴在桌上，半仰著頭小聲安慰：“其實你想啊，中考前你就一直在練舞、參加比賽，學習時間自然就比別人少了。前幾天你”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換了一種說法：“前幾天又出了舒可養父母那件事，也打擾了你複習。這一件件的，鐵人也撐不住啊。”
祁輕卓是真的很不會安慰人，雖然他說的都是客觀存在的原因，但卻都是羅韻最不想提的事情。
她眼睫微顫，垂頭落了幾滴眼淚，聲音綿軟：“祁輕卓，我是不是很笨啊？”
“怎麼會？你最聰明了，你看你，又會跳舞，又會彈琴，學習還好。”
“可我覺得我好笨啊。參加比賽沒能拿獎，琴也彈的不好，明明我和你們是一起學琴的，可你和祁輕舟都堅持下來了，隻有我放棄了，現在學習也變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