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 第六十四章(1 / 2)

“克製一點。”

忽然,肩上一重,一道刻意壓低了的聲音響在耳邊。

祁輕舟?!

搭在肩上的手掌掌心很熱,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服,在這個泛著涼意的晚上傳遞出一種溫暖。

“你來找小韻有什麼事?”祁輕卓說著將羅韻和文鈺兩個女孩子護在身後。

月色朦朧下,他臉上一片冷然。

鄺英紅也沒想到自己的出現會把羅韻嚇成這樣,想上前安慰她,卻又擔心自己身上的髒汙染了她幹淨的校服,隻能站在原地無措地看著哭的傷心的女兒。

見她久不回答,祁輕卓不滿地皺了皺眉:“你到底什麼事?”

“啊!”鄺英紅終於如夢初醒,目光不舍地從羅韻身上離開,轉到一邊的舒可身上:“可可,媽是來找你的。”

舒可眨眨眼,很不解:“嗯?”

“那個”鄺英紅搓著手,咽了口唾沫:“打官司的事,媽和你爸商量了,我們不想打官司。媽求你了,咱不打了行不行?”

她說的可憐,舒可卻絲毫不為所動:“我說了,要麼打官司,要麼二十萬。你們不想打官司,是打算賠錢了嗎?”

鄺英紅一聽到要錢就急了:“可可,爸媽錯了,你放心,以後我們不會來打擾你的生活,你想當大小姐就當,我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咱不打官司行不行?”

“不行。”舒可一點猶豫都沒有,斷然拒絕道。

鄺英紅愣住了,她沒想到,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舒可還不肯放過他們。

無視了她眼中的震驚,舒可老神在在地走到她剛剛藏身的地方。

本是無意,卻有意外之喜。

她“喲”了一聲,彎腰拿起地上的一根半人高、手臂粗的木棍,笑了。

“這棍子哪兒來的?”

她掰了掰,發現根本掰不動,頓時笑的更開心了:“還挺結實。這可比竹條結實多了,打人挺疼的吧?”

鄺英紅心下一顫,伸手就要去奪:“媽這幾天伺候你爸累著了,腿腳不太好,這棍子拿來走路的。”

其實是拿來教訓舒可的。

這死丫頭,回了羅家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她就是想讓舒可知道知道,無論她到了哪兒,依然是那個必須任打任罵的死丫頭。

沒想到會嚇到羅韻。

羅韻一哭,她便什麼想法都沒有了,一心隻想著哄女兒。

如今被舒可發現了,她也毫無心虛之意,暗道下次一定要挑這死丫頭落單的時候再行動,到時候一定把她打聽話。

棍棒底下出孝子那可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想想這死丫頭之前多聽話,不都是打出來的?

正所謂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舒可可不就是這種賤骨頭?

舒可微微一避,手腕翻轉打了個漂亮的棍花,轉眸間有種別樣的鋒利。

她問:“腿腳不好大晚上還躲在這麼陰冷潮濕的地方?”

“不是的不是的,媽一直在等你,下午就來了,等的可辛苦。等到現在等累了,這才坐下歇一歇的。”

“是嗎?”舒可拖著音調問。

“是啊是啊,可可,媽都不敢去吃飯,就一直等著你,就想求你,咱不打官司行不行?”

“不行。”

“可可,”鄺英紅好話說不通,哭號起來:“說到底你也是我們的女兒,你做人不能這麼狠啊!”

“為什麼不能?”舒可不解:“我隻是索求我應得的賠償,難道錯了嗎?”

“你錯了呀,你恩將仇報,你要遭報應的你”

“哦?哪裏錯了?什麼報應?”

“你爸的傷本來就是你……”

啪~~

嗒~~

手臂粗的棍子被狠狠抽在一旁的樹幹上,巨大的打擊力令其頓時斷成兩截,一截崩落在地。

幾人俱是一驚。

舒可拿著手中的半截棍子,用著斷裂開的、有著尖銳刺頭的那一端指著鄺英紅:“你再敢提那晚的事情,我殺了你。”

她聲音低沉,眼神冷若寒冰。身姿更是筆挺,氣勢淩人,如同一把鋒利的劍、逼人的刀。

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鄺英紅失語般立在原地,動都不敢動,那聲極清脆、極沉重的斷裂聲仿佛就在耳邊。

她不敢想,那一下要是落到自己身上,自己是不是也會跟舒德一樣,下半輩子隻能躺在床上等著人伺候?

那樣的日子,比殺了她還難受。

頭頂樹影婆娑,本是涼爽的秋日夜晚,幾人卻被冷汗浸透了全身。

不知過了多久,舒可眨眨眼,神情一瞬間柔和下來,滿身戾氣散去,又是一副冷淡溫吞的模樣。

她隨意地扔了手裏的棍子,拍了拍手:“我的條件不變,你們再考慮考慮吧。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跟你們在法庭上相見。”

說罷,她率先向前走去,祁輕舟緩了口氣,推著祁輕卓三人連忙跟上。羅韻在拐角處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慘白路燈下的女人身形瘦小,她看著心中莫名的發慌、發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