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將胡桃勸走,白墨這才開始打量這個神秘的交界之地。
與想象中的不同,這裏並沒有想那些民間傳說裏描述的那樣陰冷黑暗。
相反,這裏與外麵沒什麼不同,有山有水,有花草樹木。
非要說與外麵的差距,也就是那些隨處可見的,幽靈。
“欸,小丫頭,你從哪來的?”一個老人的鬼魂看見了坐在樹下的白墨,連忙飄了過來,小心的詢問道。
“外麵。”白墨看著這個麵目慈祥的老人,不緩不慢的說。
“外麵?那你是除魔世家的哪位啊?”老人繞著白墨飄了兩圈,問道。
“你怎麼不問往生堂?”白墨看著這個老人,突然有了聊天的興趣。
“往生堂那小丫頭我見過,是在,欸?是什麼時候來著,好像是幾年前吧。”老人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那個小丫頭可真是勇敢啊,自己一個人跑到這來,要找她爺爺。哎呀,胡老頭有個好孫女啊。胡丫頭和她爺爺是最親的,胡老頭走了,她一定是最傷心的。我們看她來這啊,哪裏不知道她是想來再看看她爺爺啊,可這陰陽交界之地,隻有對陽界還有執念的人會留在這裏。胡老頭一生光明磊落,哪有什麼執念啊。我們就看著這小丫頭在這裏等,就是那塊大石頭。”
老人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岩石,像是想起了什麼。
“那個小丫頭啊,就坐在那個石頭上。每天啃一點幹糧,喝一點水,睡覺也睡安穩,就閉一閉眼,沒多久就起來繼續等。真叫人心疼啊,連休息都舍不得休息,就怕錯過了她爺爺。也不知道多少天,胡丫頭的幹糧越來越少,最後就剩一點了。要是全吃完了,她怎麼回去啊?我們這邊啊,就有個老婆子忍不住了,告訴她,她爺爺沒什麼執念,不會在這兒的。我還記得那小丫頭聽完就哭出來了,但就是不肯哭出聲,在那咬著牙,淚水就和珠子一樣往下掉啊。哭了一會,她不哭了,她擦著眼淚,一邊哭,一邊說:
‘我知道爺爺沒什麼遺憾,沒什麼執念,可是我就是想再見見他。爺爺入土了,我除了這裏,想不到還有那裏能見爺爺了。’小小的胡桃帶著大了很多的六角帽,用寬大的袖子擦著眼淚,聲音裏不難聽出傷心的情緒。
‘丫頭啊,胡老頭一生光明磊落,沒有遺憾是好事啊。就是,怎麼會,沒有執念呢?’老奶奶看著麵前哭成淚人的胡桃,手足無措的說著。
她是鬼魂,碰不到生者的身體。
‘我知道,我知道。’胡桃擦這眼淚,好像是在努力的不然它落下來。
‘可我真的舍不得,真的好舍不得。’小小的胡桃哭著,對著麵前的鬼魂不停的說。”
老人停了下來,好像是在想什麼。
“胡老頭這輩子啊,做了無數好事,幫了不少人,養老犯不著人。終也有人送,算是圓滿了。”
老人絮絮叨叨的說著,也不管白墨有沒有在聽,隻是說著。
良久,也不知道老人說了多久,說了多少。但是老人的身體在白墨的麵前變的越來越透明,越來越模糊,直到最後,化為光粒,消散在她的麵前。
在那一刻,她好像看見了,有什麼東西,飛向了這裏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