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星期五,中秋節,甘擎從睜眼睛就開始忙,直到晚上八點多,上晚班的員工都先後下班,她才有功夫喘口氣歇息一下。當這邊標著“X”字樣的來電第五次打進來的時候,她終於熬不住,接起來。
“遲到了。”聲音裏有絲不快。
墨兆錫不喜歡遲到,她知道,但,她待會兒是去和他約會,又不是為他打工,何況……他上周也遲到了。
甘擎懶懶地用頸窩夾著手機,收拾桌子上亂七八糟的DM單和資料。“我沒告訴你嗎,今天中秋節公司有活動,我會忙到很晚,要不……。”
“那今晚……。”
電話兩頭的聲音幾乎是同時微微遲疑。
甘擎心底忽然湧上一股慶幸,她今天累得骨頭、肌肉、腦袋統統酸痛,晚上如果再和墨兆錫在床上大戰一場,她明天恐怕就沒有體力和精力自己開車回老家看望她媽了。
“我現在可能還不能離開公司,我得加班。小安,給我倒杯咖啡。”她臉不紅、心不跳地撒個小謊,然後一邊把辦公室裏電燈開關都關掉,一邊很抱歉地對手機說,“不如,今天算了,你自己找個地方解決吧。好吧?下周正常。”
墨兆錫這邊電話沒掛,甘擎就聽見漆黑的辦公室走廊裏有皮鞋篤篤篤的聲響向她的方向靠近。
甘擎莫名有些心驚,緩緩打開門,一抬頭,長身玉立一身黑色西裝的墨兆錫一手拿著發出微弱白光的手機,一手撐著門框,垂眼看她問:“小安是誰啊?”往她身後烏麻麻的辦公室裏探頭看,“鬼麼,會衝咖啡的鬼?”
他是怎麼……大搖大擺地進公司來的?!
“為什麼你來接我也不打聲招呼?”
甘擎坐在墨兆錫身旁的副駕駛座位上責備,她的老爺公車丟在了公司的車庫,反正她明天也不打算自己開車回老家,疲勞駕駛會害人害己的。
墨兆錫似笑非笑地抽空瞅了她一眼,反問:“那你為什麼忽悠我你還要加班?”
“我辛苦奔波了一天,腳都沒沾地過,累的渾身酸痛。”甘擎理直氣壯,“而且明天我還要趕回B市和我媽一起過節,我擔心我體力不支。”
墨兆錫抬了抬眉毛,很不讚同地說:“不對吧,你什麼時候出過力,每次都是我在上麵拚命,要體力不支也是我。”
“……。”甘擎滿額頭黑線,這男人腦袋裏是不是整天都是XXOO畫麵啊,還是動態的,“墨兆錫,我說的是回家的路上體力不支,不是在床上!”
墨兆錫聳聳肩膀,渾不在意地繼續打方向盤,車已駛入寂靜的“科園”。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還挺滿意自己在床上的體力?”
甘擎狠狠看白他一眼。“斷章取義!”
那廝絲毫不為所動,臉皮非常厚。
甘擎的惱羞成怒顯然取悅了墨兆錫,他幸災樂禍又咧開笑:“嗬,不管你指的是哪樣,總之我說的都是比金剛鑽兒還真的事實。”目光掠及“科園”的休閑廣場,墨兆錫揉著眉心頗有些犯難,“對了,你剛才說,你明天要回家和阿姨一起過中秋節?”
甘擎頭轉向窗外,麵無表情,愛理不睬:“您老真是貴人多忘事。”
“這樣吧。你今晚還有明天注定都要體力不支了……。”墨兆錫說的很有自信,換了一張大發慈悲的笑臉放到她麵前,“不過,我可以開車送你回家,反正B市離這裏來回超不過五個小時。中秋節,我又沒有家人可以陪,為甘副總監當一天免費司機我萬分榮幸。”
甘擎用十級戒備的眼神偷瞥一眼過分熱心的男人。墨兆錫這家夥是吃了哪個牌子的毒膠囊把腦子燒壞了?主動要求做她司機?
她頓了頓,想說,不勞您大駕,卻忽然問:“你家還有大根的巧克力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