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擎的大腦有長達十幾秒的當機,正常運轉時,立馬叫來服務生把摩卡換成黑咖啡。
一想到墨兆錫,甘擎順理成章回憶起中秋節晚上他挑起的巧克力戰爭,還有那所謂的特級巧克力粥,她就無法不對巧克力產生恐懼。
舌尖細細品嚐味道醇香苦澀的黑咖啡,甘擎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點摩卡了,瞥一眼手邊安靜躺著的手機,她有些遲疑和猶豫,但究竟為什麼沒有立刻回墨兆錫的短信,她也有點弄不清楚。
上周墨兆錫所說的話還猶在耳旁——他想介入她的生活?是他一時興起,還是另有目的?
咖啡已經被她攪涼,甘擎放下調羹,才輸入一條回複:今晚不行。可還沒發送,對麵的沙發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道黑影。
“今晚的約會取消了?”
是何仲。
甘擎被驚了一跳,看見是他,便把手機一收,屏幕扣下去,臉上即刻顯露出不悅:“真想不到,何總原來有偷窺別人隱私的怪癖?”
何仲抬抬眉毛,不以為然地抱胸坐著,哼笑一聲:“是你猶豫了太久吧。”
甘擎斜睨著他,沒說話,鄙夷的神情卻毫不掩飾。
“如果你覺得一個約會可有可無,好比雞肋,食之無味,又何必這麼為難自己?”何仲向走過來的服務生語聲溫柔地點了一杯摩卡,目光落在甘擎的黑咖啡上,有點疑惑不解,“你不是最喜歡有巧克力香氣的摩卡嗎?”
甘擎用手指梳理一下鬢角的碎發,含笑說:“偶爾,人也需要換換口味的,不可能一輩子隻把味蕾貢獻給一種味道吧,現在,我就覺得黑咖啡不錯。”
何仲又是無言以對,隻能隨聲附和:“也許,你說的對。”
氣氛凝滯片刻,甘擎當著何仲的麵把手機拿進手裏,輸入“走了,照常。”回複給“X”先生。
何仲顯然也看的很清楚,不過,他沒再發表什麼意見,溫柔的眸光卻驀地發緊。
甘擎喝完最後一口咖啡,起身拿起手機欲離開之前,回頭對何仲說了句:“哦,對了,何總,忘記告訴你,我的約會一點也不雞肋,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何仲波瀾不驚的目光看向前,手裏攥緊杯耳,所有隱忍即將消失殆盡。
夏天一過,天色暗得很快,中秋節結束,再不久就是國慶,然後是學生的期中考,“墨滴”的工作也即將進入新一輪的繁忙狀態,甘擎正常下班的時間是五點半,但“墨滴”一般經營到八點半,冬天八點。
通常她下班的時間,樓下書城正是學生放學的高峰期,幾乎所有燈光都大亮著,即使逼近冬日,外麵的天灰蒙蒙的有點陰沉,她也從來沒感到過害怕,可今天她從總部樓上乘坐電梯走進了車庫,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走著走著,有一隻手猛然把她拽到一邊,塞進一輛白色麵包車裏。
甘擎本能驅使下想大喊求救,一看見那抓著她手臂的人右手小手指比常人短一截,總算鬆口氣,隨即一股怒火也燒到了頭頂。
“甘信,你有病啊!又搞什麼鬼!”
甘信鬆開她,嫌惡地閉上眼,挖了挖耳朵:“我說,我年紀輕輕,也不耳背,你總喊什麼喊啊!讓!讓你震聾了!”
甘擎胸口劇烈起伏,咬牙怒視,合緊眼睛默數5秒鍾,沉下氣來:“什麼事?”八成還是和他的哪個女朋友脫不了幹係,死小子就會在這種時候想到她。
甘信露出一臉諂笑:“也沒什麼,找你幫個忙唄,姐弟一場,你肯定不會見死不救。”
電視台的采訪麵包車還算寬敞,甘擎抱著手臂,伸展伸展腿腳,從鼻子裏冷冷哼出一聲,連瞅都不愛瞅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