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2 / 2)

兩人之間的氣氛尷尬了一會兒,墨兆錫醞釀一個話題,想緩解一下氣氛,甘擎卻忽然說:“你是律師?”

墨兆錫有點受寵若驚:“你猜到了?我剛才提到的那個特別能說的女生就是我一學妹。”

她深深吸氣,又灌了一大口,這次她應該是在盡力控製自己別表現得那麼誇張,隻是把臉埋了起來,響久,墨兆錫拍拍她的背:“嘿,你沒事吧?”

“沒事。”甘擎搖頭,抬起臉來,雙頰在酒吧冷色調的燈光裏卻染上一層透明的粉紅色,“你們律師,把死的說成活的,把直的說成彎的,把真的說成假的,把錯的說成對的,這真有那麼引以為榮麼?法律是幹什麼的?是維護公平正義的,就算你們這些律師再舌粲蓮花、能言善辯,為了一個犯了錯的人成功脫罪,讓受害者枉死,就真的那麼值得……。”

她苦笑,眉頭揪成讓人心疼的一個結,淚水潺潺地落下,把剩下的酒一口氣喝光,趴在吧台上無聲地抽噎,聲音很小,混雜進酒吧裏的音樂,幾乎聽不到。

墨兆錫十分想抽自己一個嘴巴,他找什麼話題不好,偏找這個。

手忙腳亂地找酒保要紙巾,酒保磨磨蹭蹭地半天都沒回來,甘擎突然抬起臉,滿麵淚痕,不過,她的妝一點也沒花掉,精致依然,看來要麼就是她妝化的不濃,要麼就是她的化妝品防水性能特別強。

“你別哭了,我沒有那個意思……。”不知不覺手便伸過去,抹掉她臉上還掛著的淚珠,定定捧著她的臉看她,“我能告訴你的,就是……每個罪犯都有請律師為自己辯護的權利,這也同樣是在維護法律的公正。”

“一丘之貉!”甘擎恨恨地罵了句,偏頭閃開,牙齒剛好磕到了他的手指。

墨兆錫嘶地抽氣拿回手,做出可憐巴巴的表情解釋:“是這樣的,甘擎,其實我現在隻是個企業的法律顧問,罪大惡極的刑事案件我早就不碰了,你可千萬別遷怒於我啊,太有失公允了。”

她抿直嘴唇,眼珠滑到眼角看他片刻,醉醺醺問:“那你為什麼不再接……刑事案件?”

墨兆錫收回了視線,幹澀地扯扯嘴角,露出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笑:“大概……是擔心當麵對你說的那種案例時沒辦法應對自如吧。”語調一轉,他又歡快看著她地說,“還是在‘華逸’弄弄合同、談談判,這種不要過度拷問我人性和良知與法律之間的衝突——的工作,比較適合我。”

甘擎的醉意已有八分,強撐地挑了挑眉梢,口齒含糊問:“為……什麼?”

墨兆錫湊到她臉邊,刻意壓低聲音陰森說:“因為……我的人性在女人身上從來體現不出來。”

一杯威士忌進了胃,又哭了一陣,她的眼睛努力地開開合合,睜的顯然有點費勁,眼前墨兆錫的影像越漸模糊,“咚”一聲,腦袋一歪,她竟然就那麼呼呼呼地睡著了。

墨兆錫從不掩飾他邪惡的內心,也坦誠自己就是居心叵測,就是想把熟睡的甘擎從酒吧接回自己的家,然後好好研究一番,占個領地,做個標記,留個記號啥的。

但是那天晚上,當看見衣衫都有些不整的甘擎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滾幾下,然後,乖覺地踢掉高跟鞋,拱進被子裏,睡得一動不動時,他居然忍住了!那他媽根本不是人能幹的事!

撲到軟綿綿的小羊是禽獸的本能啊,可他連她一根手指都沒動……

對,他簡直禽獸不如!否則,他要是真是一隻禽獸,早在那天就給她吃幹抹淨了!

墨兆錫覺得何仲很禽獸,一定沒有他當年的定力,所以甘擎今晚極度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