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裏,甘擎將白襯衫從高腰裙的裙腰裏拽出來,在水龍頭下衝洗,輕輕用濕巾擦拭幾次,再把沾濕的衣角掖回去。
伴著衝水馬桶的聲音,從最裏麵的隔間走出一個女人,甘擎正站在鏡子前仔細理頭發,不經意看她一眼,目光相撞,女人抱以一個和善的笑容,甘擎理所當然也回了一個。
“紅酒漬很難完全清洗幹淨,尤其你的襯衫是白的,你可能要再買一件了。”女人一邊拿出粉盒和口紅對著自己的小鏡子專心致誌地補妝,一邊好似漫不經心提醒她。
甘擎低頭去看那塊已褪去大半的汙漬,笑了笑:“謝謝你的忠告,洗不掉的話,我會再買一件的。”
走出洗手間,甘擎的餘光察覺得到女人的視線仍然沒有離開她。
收回視線,一抬眼,早有預料似的撞上了墨兆錫,她白了他一眼,低斥:“你想嚇死誰啊?”
墨兆錫紋絲不動擋在她麵前,一言不發,他最會的就是這招。
“你剛才哪裏不舒服?”
“沒有,就是頭暈。”甘擎軟下了語氣,一手按著太陽穴,一手撥開墨兆錫,心裏忽然有點感激墨兆錫從來不問“她到底愛不愛他”的這種問題,“你怎麼出來的?一會兒我先回去,你再進去,免得別人多想了。”
“如果已經多想了呢?”墨兆錫在後麵懨懨地。
甘擎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眯了眯眼睛:“墨兆錫,你是不是特別想讓別人多想?”
墨兆錫可不是傻子,被二叔二嬸發現他和甘擎之間的關係,最先翻臉的估計不是那兩個長輩,很有可能是甘擎,他必須先安撫住一方。
“不是……如果是的話,我在車庫的時候就不會阻止你了。”
甘擎一想,也對,那他為什麼現在還龜毛的跟出來?不是更容易引起墨總夫妻的懷疑?
再轉個彎,便能看見包間,甘擎猛一回身,想再強調一遍兩人要先後進去,和緊隨其後的墨兆錫直挺挺撞在一起。
手指點著他,甘擎忍著痛,硬是沒叫出聲,摸了摸磕到他牙齒的額頭:“墨兆錫,你是僵屍啊!牙這麼硬!”
墨兆錫露出疼惜的神色,舉起兩隻大爪子罩在甘擎的頭兩側,不經她同意,扳倒自己唇下邊,輕輕吹了一吹:“還疼嗎?我牙硬不硬你還不知道啊,要是僵屍都長這樣的牙不活活餓死?”
“欸?!”甘擎的腦袋被箍著,拿手掐了下他的腰,“放開,墨兆錫——”
“別動別動,吹吹就不癢了,你侄子說的。”
“我又不是癢!”
“嗨,一個道理。”
“……。”
甘擎喝了不到一杯的紅酒,加上去洗手間的時間過長,林蘭用了這個借口讓何仲送甘擎先回家,隻是最終沒成功,一頓飯,變成了林蘭自己的歡宴。
甘信和何仲架著昏沉的甘擎,把她放到和甘意並排的采訪車後座,開車送她小區。
路上,甘信幾度欲言又止,看著她嘖嘖兩聲。
甘擎有點微醺,借著酒勁起身敲了下甘信的頭:“嘖什麼嘖啊,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甘信揉腦袋:“你打什麼打啊,交通肇事出人命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