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4章(1 / 3)

甘擎在他唇上輾轉,爾後,熟練撬開他的牙齒,舌尖抵著墨兆錫的上顎來回刮,她感覺到對方有幾分退縮,喉嚨裏發出了沉重的悶哼,耳邊的議論和抽氣聲也接踵而來,甘擎閉著眼睛,仿佛沒受到任何幹擾,深深沉醉在男人久違的氣息中。

甘擎有些後悔,昨天為什麼要用那樣傷人的話責怪他?和他在一起這麼久,她理應該很了解墨兆錫,而實際上,她從頭到尾了解的隻是一個愛她勝過一切的男人,而不是一個生活中的普通人。

墨兆錫幫助薛婷,其實同時也是幫助自己,走出那場足以改變命運的官司,解開他和薛婷之間危險的結,否則,以薛婷的對他的仇恨程度,恐怕會繼續糾纏不休。

然而,當她昨天聽見墨兆錫的決定之後,她根本就沒站在他的角度看待他的決定,當下隻覺得自己很委屈,怒氣衝天,醋意翻滾,毫無理智可言,不僅一時衝動傷了墨兆錫,還差點毀掉肚子裏的小肉芽。

甘擎如今才醒悟,這些年,她因為甘有良的車禍為自己結了一層密不透風的繭,自以為堅強地一味死死抵抗著生活,一度覺得她被愛神遺棄,每天孤獨寂寞地活著。其實是她把自己束縛關閉起來,不肯接受任何人的愛,以至於她忽略身邊的每個愛她的人。

她也許根本不了解他們。

比如,楊頌英,如果楊頌英不曾默默用母愛包容自己,又怎會說出昨晚那些讓她為之震撼感動的話;

再比如,甘信,甘擎一直以為他總是無恥地把自己當成闖禍時的擋箭牌,豈知,這個弟弟原來早就知道他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他卻比親生弟弟都好使喚,回想起來,這些年,雖然她幫甘信收拾過不少爛攤子,可哪一次她有麻煩甘信不是隨叫隨到?

最後就是墨兆錫了,她單方麵接受他毫無理由的那麼濃烈的愛,卻不曾深入了解他的想法,還把這歸咎於他們的大腦波段有偏差,事實上,是因為她在這場相處裏一直做著一個太過被動的角色,並沒看到一個真正的、有原則而且底線清明的墨兆錫,才導致了昨天那樣的局麵。

楊頌英說的沒錯,有了孩子,對待生命和世界會變得豁達和包容,此刻,她深切炙熱地吻他,完全理解了墨兆錫那麼做的原因,內心也早已原諒他。

這個吻結束的時候,墨兆錫呆呆看著她,甘擎用手指擦他的嘴角,再在看熱鬧的人群中快速掃過一眼,平靜地介紹說:“他是我男朋友,也是電視機裏所講的那個有可能被感染艾滋病的律師,我想向大家普及一個常識,那就是,接吻不會傳染艾滋病,在同一間餐廳吃飯更不會,所以請盡管放心地用餐,希望我們沒有打擾到大家。”

她目光觸及的人中,有的配合地點點頭,坐下繼續吃午飯,有人默默地搬到離他們遠一點的桌子旁,有人則毫不客氣地付賬離開。

“甘擎——”墨兆錫模糊叫回她。

甘擎衝他眨眼睛,又輕吻一下他的唇:“我說的都對嗎?”

墨兆錫望著她明亮而堅定的眼神,艱澀地回答:“對。”

甘擎摸了摸他的臉,笑盈盈地指著砂鍋裏:“那,我要那塊魚肉,你用筷子夾,在湯裏涮一下,弄點味道上來,我再吃。”

“遵命。”

墨兆錫深深望著她,照她的話做,喂給她一大口,甘擎看著他的眼睛,大嚼特嚼,她想,不管將來他們的未來如何書寫,她從此會愛上這種味道,帶著墨兆錫特有的苦澀卻欣然的味道。

第二天是12月24日,從一早開始,雪花紛揚而落,飄飄灑灑,整個城市銀光素裹,甘擎留在醫院裏守夜,楊頌英昨晚已經醒過來,身體狀況良好,意識清醒。

墨兆錫昨天下午回到A市處理完案子最後的程序,連夜趕回B市,路上,薛婷打來電話。

“墨兆錫,你回到你女朋友身邊,就不怕害死她嗎?”

墨兆錫淡淡說:“你最好省點工夫去把要賠付的錢都借到。”

“你……。”電話那頭的薛婷抿著唇,氣結,冷靜一下,咬牙低聲說,“你看到新聞了嗎,你一點都不在乎你墨大律師的聲譽,你不在乎,你叔嬸和父母總在乎吧,還有你女朋友,她難道還不知道你有可能染上艾滋?她一點都不介意?上次的事她這麼快就忘了?哼,同樣是女人,我才不信。”

墨兆錫沉默一陣,說:“薛婷,你這麼不死心,其實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你現在別想讓我死心!你無論做過什麼都一輩子欠我的,兩條人命,你還不清!本來你幫我打和官司,我已經有點想放過你了,你為什麼還要跟她複合?”薛婷的聲音變得歇斯底裏。

“薛婷,你腦袋是不是不清醒了!你哥哥和母親的死,你到底有沒有認真麵對過、思考過!你一直把責任壓在我身上,那你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砸鍾素凝的酒吧,然後反過來陷害我,這是你的原計劃,對嗎?”

電話聽筒傳來薛婷急促的喘息。

“我出麵做你的律師,並不是在償還我欠你的東西,而是讓你通過這個案子看清楚,一個案件的判決結果不是你、我、或者任何一個人說的算,是根據證據證詞來做判斷,當年薛駿的案子也是一樣,種種證據表明鍾素凝是誤殺,法官才會這麼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