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幸和他切磋過一次,結果是我完敗,我擅長遠距離作戰,而他的特長是近距離作戰,戰前我本以為隻要拉開距離就好,沒想到他因為很清楚這一點而根本就不給我機會拉開距離。

他擁有很強的與重力有關的異能,能夠隨意地改變觸碰之物、包括自己的重力,冷兵器和熱/兵器都拿他沒有辦法,他就像是無堅不摧的死神一樣,輕易就取走了別人的性命。

在那次的切磋中我被踢到了兩下,雖然使用異能阻擋緩衝了,但事後還是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

他明明那麼強,可偏偏要帶著一群拖油瓶,當然,我很感謝就是了,不過我還是會想辦法離開。

我,白井川奈,才加入【羊】這個組織不到兩個月就滿腦子想著跳槽,我覺得這沒什麼錯,純粹考慮到個人利益的得失罷了。

如果有機會,我想我會勸中原中也也盡早和這個組織撇清關係,但我現在還不能,我們還沒熟悉到那個份上,況且,我自身難保,哪有功夫去提醒別人?

對了,中原中也既然是加入了港口mafia的話,那他肯定是先脫離了【羊】的吧,他是怎麼脫離的?

“為什麼不坐的近一點?不冷嗎?”

晚上的篝火旁,中原中也脫離人群向我走過來,在問過了我的意見後坐在了我的旁邊。

這點令我感到很意外,因為我想不到中原中也有什麼事要跟我一個小角色說。

“還好,”我回答道,“這個溫度是適宜溫度,不會讓人覺得舒適愜意喪失警惕也不會讓人冷到渾身發抖感知力下降。”

我沒有看向中原中也的方向,繼續說道:“我知道說話時與人對視是必要的禮儀,但請原諒我不習慣那麼做。”

如果首領是中原中也,我還是可以說出這番話的,因為我了解他,他具有一定的親和力。

中原中也可能是初次聽到這樣的發言很奇怪,又或是被認真對待了一次感到很意外,總之,他愣了一下,“啊……沒事。”

緊接著,他非常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今天,那個人,你是想救的吧?”

“嗯?”我回憶了一下他說的話,終於想起來了早上的那樁事,冰冷的觸感和對方紊亂的呼吸好像瞬間被喚醒。

“你為什麼想救他?”

“因為,”我停頓了一下,非常誠實地說清我的理由,“我用匕首還不是很熟練,在那樣的情況下很容易劃到他的大動脈,搞不好血會濺我一身,清洗起來將會非常麻煩。”

我知道,我的回答並不是他的預期,因為他聲調拔高,追問道:“就隻是這樣?”

“對。”

我覺得我回答的字數太少不太合適,複又加了一句,“就隻是這樣。”

火光在我的瞳孔裏跳躍,我問他,“請問您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不,沒有了。”

說完後,我們兩個人都沉默了好久,他似乎很不自在,我想著應該要找點話題緩解他的不自在但我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哦,我想到了。

“謝謝您,中原先生。”我指的是他開口放了那個人一馬,避免他的血濺到我身上的這件事。

“你其實可以不用這樣對我說話的……嗯……”他煩躁地揉了下頭發,說著說著又沒聲了,“算了。”

“早點休息。”他扔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在確認他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我起身離開去我自己的休息處準備睡覺。事實上,在他走過來的時候我就想走了。

淩晨兩點鍾的時候有人來叫我換班,我帶著睡意半睜開眼摸過他遞過來的信號棒,摸黑著爬起來揉揉眼睛穿好衣服背上我的包,走到外麵被寒風一吹,瞬間睡意全無。

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把外套拉鏈又往上拉了一點。

我在原地跳了幾下,深深吸進一口冷氣,涼意遊走遍全身,在確保自己已經完全清醒後我便開始站崗。

天很黑,為了防止被發現,沒有生火或點燈。我保持警惕、筆直地站在指定位置一動也不動,隻有手指快要被凍僵的時候才會把手舉到麵前哈口氣搓一搓。

在站崗這件事上我做的這麼認真其實並不是真心地為了組織的安全著想,我隻是覺得,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得馬上逃離危險。

我巴不得有什麼別的組織來夜襲又或是怎樣,這樣我或許還能來個反串借機進入別的組織。

但是沒有,我站崗一直到淩晨四點都相安無事。

夜色已經沒有那麼濃了,遠處已經可以看到朝陽升起,金色的陽光衝破雲層,在擂缽街的地平線上暈染出一片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