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昏暗的房間之中,除了床榻上那昏過去的侍女輕輕的呼吸聲之外,一片寂靜。

十多分鍾後,那原本已經失去了生機的柳席,手掌卻是不可察覺的細微一動,片刻之後,那緊閉的眼睛竟然是緩緩的睜開,臉龐上的灰暗,居然也退去了許多。

“嘶…”望著胸口上的血洞,柳席輕吸了一口涼氣,眼睛中充斥著怨毒:“該死的女人,要不是我在出來的時候從老師那裏偷來一枚“龜息丹”,今天就真的要栽到這裏了。”

艱難的伸出手掌,柳席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小心翼翼的從中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在傷口之上,然後再次掏出一枚淡青丹藥,毫不遲疑的咽進肚中,做完這些輕微的動作,柳席的臉色,卻是再次慘白了幾分。

“這次的重傷,恐怕需要半年時間才能痊愈,明天便讓加列家族送我回去,然後把老師請過來,隻要有老師幫忙,蕭家絕對沒好曰子過,到時候,我要把那女人玩死為止!”猙獰的咬著牙,柳席慘白的臉龐上,充斥著怨毒。

“嘖……”

要不是和藥老聊天,喻時清是絕對不會給他這番表演的機會的,手掌中赤金色火焰跳動,閃電般的將柳席覆蓋其中,隻是瞬息間,便是將人煆燒成了一堆灰燼。

從此,名為柳席的一品煉藥師,便是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這片大陸之上。

冷漠的拍了拍手,喻時清手掌一揮,一股勁氣將地麵上的灰燼掃地幹幹淨淨,這才優哉遊哉的躍上窗戶,然後騰空掠出。

喻時清稍微歎了一口氣,他確實是知道有人在等著他的,這一次也沒了什麼偷偷離開的想法。

在對麵不遠處的一處樓閣邊緣之上,身著金色裙袍的少女,隨意的搖晃著一雙圓潤雪白的小腿,蘊含著淡淡金焰的秋水眸子,正慵懶的盯著那停頓原地的喻時清。

“你叫什麼名字?”

纖指鋝過額前被夜風拂起的青絲,少女抬了抬精致的下巴,輕靈的嗓音夾著些微緊張,在這片小天地緩緩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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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薰兒,你叫什麼?”

“……時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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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當年。

“我……”輕輕的晃蕩著一截雪白的小腿,薰兒眼波流轉,她確實想問一句“你還記得我嗎?”可惜……

秋水眸子眯起淺淺的弧度,薰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不想這麼快的離開,氣氛一時沉默。

但喻時清顯然沒有那麼多顧慮“小丫頭長高了些。”

修長睫毛輕輕眨了眨,一抹暈紅緩緩的浮上那逐漸解凍的精致小臉,目光漫上驚喜。

這時,一道綠影卻是忽然破風而來,略微一愣,薰兒小手一揮,將之吸進手中。

望著手中的小玉瓶,薰兒怔了怔,將目光投向房頂上的喻時清。

“你使用了秘法,這幾天時間內,恐怕很有點虛弱,這瓶養氣散,你留著吧,早點將狀態回複,別逞強。”

聞言,薰兒小臉上浮現一抹緋紅,握了握手中的玉瓶。

喻時清腳尖在虛空輕點,身形逐漸消失不見。

……

翌曰,清晨,加列家族。

加列畢此時的臉色,陰沉的有些恐怖,絲絲森冷的氣息從其體內散發而出,將那跪在地麵上美貌侍女嚇得索索發抖。

目光陰冷的在這所柳席所居住的房間中細細掃過,加列畢寒聲道:“你說柳席失蹤了?”

“是的,族長,昨夜婢女不知為何,忽然失去了知覺,待得天明之後方才蘇醒,可一醒來,卻不見了柳席大人,婢女問過外麵值勤的護衛,可他們卻都未見過柳席大人。”侍女戰戰兢兢的道。

“從他昨夜進屋之後,我便察覺到,他一直未出來,而且加列家族僅有的兩處大門,都有鬥師級別的強者看守,以他的實力,絕對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出了加列家族!”加列畢陰聲道。

“婢女也不知。”侍女臉色慘白,生怕加列畢會因此而怪罪於她。

眼角急促的跳了跳,心情幾乎亂成了一團亂麻的加列畢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理會顫抖的侍女,緩緩的在房間各處角落渡著步子。

見到加列畢的舉動,這名侍女也不敢再出聲,跪下的身體,絲毫不敢動彈。

一步一步的在安靜的房間之中走過,在走至一處角落之時,加列畢腳步驟然一頓,眼瞳緊縮的死盯著牆角處的一小團白色粉末。

心頭狂跳的蹲下身子,加列畢用手指拈起一點粉末,放在鼻下輕嗅了嗅,頓時,陰冷的臉色,瞬間化為驚駭。

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加列畢忽然的察覺到自己的腳跟有些發軟,一股寒氣,不可自製的從心底緩緩散發而出。

“柳席…竟然被人在我的眼皮底下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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