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曰炎炎,熾熱的高溫,將泥土地麵曬得裂縫四開,腳掌踏在堅硬的泥土之上,頓時一股熱浪從腳底湧進,讓得行路之人在大汗淋漓之餘,不斷的咒罵著這鬼天氣。
喻時清走在寬敞的黃土路麵之上,落地無聲。
他慣常是喜歡黑色和白色的,在這中間又更偏愛白色一些,如今,即使趕了很長時間的路,白衣卻未沾黃土,身上也是幹爽。
這樣的派頭在這裏可不常見,與周圍格格不入,甚至讓人覺得他是不該出現在這裏的。
在他身邊還有一位衣著普通的少年,正滿臉大汗的艱難行走著,與步子輕盈的喻時清形成鮮明對比,少年每一次的落腳,都將會猶如重物落地一般,重重的砸在地麵之上,濺起一地黃塵。
近距離觀看,隻見少年的背後,竟然背著一把極為龐大的黑色巨劍,呃,與其說這是一把巨劍,倒還不如說是一把沒有鋒與刃的厚實鐵巨尺,黑色巨劍也沒有劍尖,在盡頭之處,就如同是被什麼東西從中間一刀切斷一般,露出了光滑如鏡的橫切麵。
漆黑巨劍的表麵上,繪有一道道有些模糊的奇異紋路,紋路至劍柄處,幾乎彌漫了劍身的所有部位,配合著古樸的漆黑顏色,看上去,頗有幾分神秘。
兩個對比鮮明的人一同走著,這般奇異的組合,讓得偶爾趕路經過的一些人群,忍不住的對他們投去好奇的目光。
隻是礙於喻時清周身拒人千裏的氣息和隱約的壓迫感,不敢靠近。
再次行出了幾百米的距離,少年終於是有些支持不住,口中猶如風車一般的不斷喘著粗氣,拖著重如千斤的雙腳,對著路邊的大樹陰涼下行去。
喻時清自然是跟著的,站在他旁邊隱隱擋住了些許陽光。
樹底的少年直接仰麵朝天,一頭栽在了溫涼的草皮之上,任由額頭上的汗水,猶如小溪一般的流淌而下。
“老師,這東西…也太恐怖了,背上它後…體內流轉的鬥氣,竟然已經變得遲緩了起來,而且這鬼東西,也太重了吧?本來隻要一天的路程,現在竟然已經兩天了,而且還沒到達!”重重的喘了幾口氣,蕭炎的聲音,因為過度的脫力,竟然導致有些嘶啞。
“嘿嘿,修行已經正式開始,你不會以為讓你出來,隻是四處逛逛那麼簡單吧?既然名為苦修,那就準備給我享受最艱苦的待遇吧,烏坦城那種舒適的生活,已經開始遠離你了。”藥老略微有些幸災樂禍,探出靈魂力量的細絲,把喻時清往陰涼處拽了一點。
蕭炎微微側過身子,眼角瞟了一下身後那把無刃無鋒的黑色巨劍,眼瞳中流露出一抹驚駭。
他沒想到,這看起來其貌不揚的東西,竟然如此恐怖,不僅能夠將自己體內快速流淌的鬥氣壓抑得猶如龜爬,而且其本身那種堪稱變態的重量,幾乎差點讓得蕭炎在全力運轉鬥氣的情況下,將腰給折了。
這兩天時間以來,蕭炎也終於嚐試到,何謂真正的精疲力竭。
背上這把詭異的黑色巨劍,蕭炎的戰鬥力,恐怕隻能和一名初晉鬥者的菜鳥相持平。
喻時清手指在戒指上輕撫了撫,取出一枚淡青的丹藥,這是一種藥效較為不錯的回氣丹,能夠在短時間內,加速鬥氣的回複。
目光謹慎的在不遠處的路道上掃過,見過無人之後,蕭炎這才一口將之吞進肚中,斜靠著樹杆,緩緩的等待著丹藥藥力發揮。
雖說在服用丹藥後,進入修煉狀態,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丹藥的藥力,不過此時的蕭炎,明顯不具備安靜修煉的環境條件,外麵大路上不斷走過的人群,便是將他想要進入修煉狀態的念頭給打破了去。
微微閉目,處於極度疲憊狀態的蕭炎,能夠清晰的察覺到,體內那近乎酸麻的肌肉,正在貪婪的吸收著逐漸散開的溫順藥力。
當最後一絲藥力被吸收殆盡之後,蕭炎似乎有種感覺,此時肌肉與細胞中所蘊含的爆發力,似乎比先前,隱隱的強化了一些…雖然苦修方才開始僅僅兩天時間,可蕭炎有種自信,若是取下了背上的重劍,他絕對有信心打敗一名六星鬥者!
“似乎還真有點效果?”喃喃著摸了摸臉龐,蕭炎忽然咧嘴一笑,懶懶的舒展了一下手臂,充滿活力的感覺,讓得他幾乎有種從內到外煥然一新的感覺。
“你老師還能騙你不成?”喻時清白了他一眼。
“嘿嘿。”蕭炎從地麵上撐起身子,又恨又愛的拍了拍身後那把被他視為累贅的詭異巨劍,再次邁起沉重的步伐,對著那已經不遠的目的地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