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杜雪合一邊的發髻散亂,她大吼著,柳眉倒豎、杏眼圓睜,讓何矜看來和那憤怒的小鳥似的。
“哈哈哈……”何矜隻覺得渾身從裏到外都是說不出的舒坦,一點沒帶掩飾地笑出聲來,“活該,讓你再喜歡搞偷襲,小垃圾,沒實力!”
杜欽看著自己妹妹捂著臉氣呼呼的囧樣,衝過來怒道:“謝幸安,你也太過分了!”
兩個護衛見狀,不辱使命地趕緊站出來,擋在何矜身前,順便遮住了何矜後頭的謝幸安。
“哎哎哎,做什麼?咋的還惱羞成怒了?就許你們搞偷襲?”何矜回頭看著在場說話最有分量的福寧公主,“公主,別看戲了,您給評評理。”
杜雪合炸毛了,她奔過來哭得和奔喪似的:“公主,他……他他他險些傷了臣女的臉,臣女不日就要嫁人了,可怎麼得了,定要重重罰他,您說是不是?”
福寧公主店頭回道:“是啊是啊。”
“公主!”何矜也不甘落下風,蹭到福寧公主身邊軟乎乎地說道,“明明是他們欺負人先放冷箭的,謝公子以箭還箭有什麼不對?更何況她的臉根本沒傷到,不能罰,您說是不是?”
福寧公主又點頭回道:“是啊是啊。”
“公主……”杜雪合使盡吃奶的勁憋著,終於讓她憋出了一場大哭,“求您為臣女做主。”
“這個,雪合啊。”福寧公主自覺她又不是承順帝,才不像皇兄那麼昏聵糊塗,隻幹咳兩聲道,“本公主覺得,還是阿矜說得有道理,此事的確是你不對在先,更何況你也沒傷到,就先回府用些補品,壓壓驚算了。”
“就是就是。”何矜叉著腰仰起頭,還衝她吐了吐粉嫩的舌頭。
杜雪合要氣炸了,滿眼怨恨地望著何矜和謝幸安一黑一紅的身影,隻想把他倆打包了一塊弄死算了。
“走吧雪合。”杜欽覺得恥辱,實在不想再望他們一眼,壓低聲音對杜雪合道,“來日方長,以後我有的是機會收拾那個謝幸安,連帶何矜那個臭丫頭都不會放過。”
“可是,謝公子,你和杜欽那個混蛋日後還得同朝為官。”何矜的短暫痛快漸漸冷卻下去之後,不禁開始為謝幸安擔憂,“但你這就把他給得罪了。”
“其實,也不妨事。”謝幸安承認自己或許衝冠一怒為紅顏,方才有點腦子發熱,但這時回想起來也沒什麼大礙,“二小姐大可放心,就算沒這檔事,謝某也必然是武清伯杜家的眼中釘。”
“說得也是。”何矜極力表示讚同。作為十分記仇的武清伯杜家,一旦有了謝幸安的親爹謝璧上書彈劾他們是奸宦黨羽這事,他們就能把這仇恨寫在族譜上一代代傳下去,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可這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一家人整整齊齊地被謝幸安搞垮了,族譜也隻到杜雪合這一代就直接斷了。
“但不管怎麼說,今日的事還是多謝了!”何矜極為真誠地對謝幸安行了個拱手裏表示謝意,之後便感覺他二人之間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了,便告辭後直接轉過身,噠噠地朝福寧公主跑過去。
畢竟男主又不是什麼清純可憐小白花,得罪人這種事,似乎還犯不上她去替謝幸安操心。
“何二小姐,且等一等,我有句話想問你。”謝幸安把何矜叫住,隻等磨蹭了半天才說出來,“你說,打敗杜小姐的,是什麼……光環?”
這什麼光環?看見謝幸安這孩子求知若渴的樣子,總不能告訴人這就叫男主光環吧?這怎麼解釋得明白?
還不如直接拍馬屁算了!
何矜並沒轉身,隻扭過來半張臉,對著謝幸安徐徐一笑:“哈,就是說……謝公子好看得在發光。”
“啊這……”謝幸安確實常被人說皮相好,但他們的目的無一不是隻在取笑,他還從沒聽過這種毫不吝惜沒有惡意的誇獎,瞬間耳根子通紅,脖頸處也有些發癢。
他低頭用指尖撓了撓,再抬眼時,何矜早跑沒影了。
何二小姐的確是中邪了吧?那能不能就這麼中著?挺好的。
他又轉念一想,那萬一這人再也恢複不了正常呢?雖說何二小姐本尊實在嚇人,謝幸安頓時又覺得自己過分惡毒了。
他搖搖頭,走回去準備跟張遲錦收拾獵物,搭架子就地烤肉。
何冕果然不負眾望一無所獲,他和何矜、福寧公主三個人聞見不遠處烤雞烤兔的香味,回過頭再看自己這邊,隻剩幹巴巴的點心,連根麻雀毛都沒落著。
“不是我說,何小公子。”福寧公主隻覺誇也不是,損也不是,簡直進退兩難,隻能無奈一笑,“你這箭術,可是自學成才?能完美避開所有獵物,一個不中,也算個本事。”